郡主也搂紧李晓明,头埋在他怀里嘤咛道:“发哥,我不会走的,我要带你一块回去呢,
万一你们拦不住哥哥,我最后一刻也会从马上跳下来。”
李晓明有些诧异,弱弱地问道:“可是我看大单于让你走时,你也很听话呀!”
郡主抬起头,仰脸看着李晓明,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眨着眼小声地笑道:“哥哥是草原上的雄主,我就算是他妹妹,也不能一开始就表现的不听他的话,
要不然,他会伤心的,嘿嘿嘿......”
李晓明明哑然失笑,心想,平时看郡主和公主的性格截然不同,并不怎么说话,也不那么稀奇古怪,
可是心思居然也如此细腻,想到郡主对自己如此眷恋,忍不住又搂紧了她。
向她小声问道:“怎地公主这回没跟你一块过来?”
郡主娇笑道:“那个跟屁虫,我拔了茅草根,让她去喂梅花鹿去了。”
李晓明早上喝了鹿茸血,此时软玉温香满怀,又缺乏柳下惠的品德,怎能坐怀不乱?
一时心动,便低头想去亲吻郡主,可郡主的脸贴在他胸膛上,故意搂的紧紧的,根本够不到嘴,
他只好低头,用脸去蹭开郡主,
刚蹭开,郡主又偷笑着,立刻换了另一面脸贴在他胸前,就是够不着,
李晓明只得像母猪搓食一样,蹭来蹭去的,却总是不能得手,
正心急火燎的时候,只听“扑哒”一声,门开了,
二人急忙松开,
看清了来人,两人都松了口气,
郡主低着头,有些幽怨地问道:“明熙,你怎么过来啦?”
“就那一点茅草根,根本不够小鹿吃的,咱们再去弄些吧!”
来人正是嬉皮笑脸的公主,好在屋里油灯黑暗,公主似乎并没有看见,刚才二人相拥的一幕,
郡主理了理头发,朝李晓明歉意地一笑,说道:“发哥,记得把鹿茸血和药喝了,早些睡哈!
我走了......”
说完,便拉着公主的手,一起出去了。
李晓明呆呆地看着二女离去,不禁有些怅然,
顺手将鹿血端起,喝了下去,又将药汤灌了下去,这回却并不怎么恶心反胃。
李晓明在床上躺了一会,回忆起刚刚的温存时光,
心想,乱世之中,高官厚禄也不见得长久,
还不如天天和郡主一起,在雁门关外的草原上,牧羊放马晒太阳。
心里想着,脑海里便幻想出一片蓝天草原的美景,
义丽郡主像只欢快的小鸟,愉快地纵马奔驰在一望无际的草甸子上......
天逐渐黑了下来,
终于是下雪了,雪籽打在窗子上,沙沙作响,十分助眠。
鹿茸血和中药配合,很是厉害,一夜睡的踏实,
天色刚明,李晓明又从蒸笼里醒来,
穿上衣服出去一看,外面院子里空无一人,
只有一片白亮皑皑的雪地,刺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吐到雪里一看,仍然有些血丝,
“阿发,身子好些了吗?”
李晓明抬眼一看,见李许带着羊皮帽子,正站在门口,搓着手和他打招呼,
“多谢左将军殿下关心,好的多了,不过还未去根。”
李晓明口中答道,心里却想,这天寒地冻的大雪天,怎么这家伙还起这么早?
李许笑道:“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有那么快好,你安心休养吧!
对了,祖逖有没有说,大军什么时候启程去陈留?”
李晓明道:“匈奴大军估计明天就到城下了,晋军若要撤离,肯定是今天就要出发。”
李许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
二人望去,见拓跋义律骑着马从外面回来,
李晓明不知道他大清早的,骑马出去干什么去了,正要打招呼,
却见李许皱眉笑道:“是不是像我说的一样?你还非要跑一趟去看看。”
拓跋义律将马拴了,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知道的,只不过总是心急罢了。”
李许又笑着劝道:“哎呀,这大雪天的,大单于莫再着急了,安心坐着吧,
刚才阿发说了,咱们今日就要出发去陈留了,到了陈留再说。”
李晓明红着脸道:“放心吧大单于,我比你还要心急呢,等到了陈留,咱们弄条船渡过去。”
拓跋义律上下打量了李晓明一眼,疑惑地道:“你有什么可心急的?”
又叹了口气道:“唉,但愿你说的真心话......”
“哇,怎么下这么大的雪呀?我在成都时,从来没有见过呢!
义丽,你出来看看,下雪啦!”
三人回头看时,见公主出现在门口,正在欢呼感叹雪景,等了一会,郡主也出来了,
向公主笑道:“这只是毛毛雪,我们家里下起雪来,比这大的多了。”
公主拉着郡主跑到院子里,嘻嘻笑道:“咱们堆雪人吧,堆个阿发出来吧!”
“好呀!”
郡主也来了兴趣,找来木铲,在地上铲起雪来,
李晓明和李许、拓跋义律都在各自门口静静地看着,
看二女在哪里欢快地铲雪,只觉心里纵有些心事,也宁静了许多。
哪知雪人还没堆好,祖逖的部将董昭却过来了,
离的老远就拱手道:“内史君,奉祖刺史之命,特来告知,
大军即刻起程,你们整理好行装,便去东门吧!”
李晓明拱手道:“有劳董将军亲自来跑上一趟,我们这就动身。”
于是,李晓明叫醒尚未起床的众人,
洗漱完毕后,大伙都将羊皮袄穿在身上,头戴羊皮帽,看起来都像胡人的装束一样。
牛车、马车的车轴俱都抹上了牛油,又检查了一遍行李物品,确认并无遗漏,
这才浩浩荡荡地出了东门。
待到了东门,见东边城墙已被扒倒了一个大缺口,冯铁正指挥数百人拆卸巨大的城门,
王吉好奇地道:“这好好的城墙城门,不知当初要花费多少功夫,才能修建好的,怎地竟要拆掉?”
李许闻言笑道:“荥阳城让给了刘曜,祖逖他们担心匈奴人固守城池,羯人不来进攻,
所以才拆毁城墙,好让他两家尽快见个面。”
王吉恍然大悟,又问道:“到底是匈奴人厉害些,还是羯人厉害些呢!”
李许笑道:“这得问你家大人了,
他曾指挥过匈奴大军,又泼出命来,和羯人交过手,谁会比他知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