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是妹妹了，朱明刚过生辰。”
叶红上前拉住白霜的手，拍拍她的手，细声说到。
“老早就听大全说起你，言语里尽是你的乖巧和能干，我提议让他收你做干闺女。真好，你看，现在圆了我们的闺女梦！”
这叶红确实如白霜所知的那样，看起来身子不大爽利的样子，难怪家里请了人。
吉时一到，白霜拜了祖先、敬了茶、磕了头。
朱明和她也互相敬完茶，算正式结亲了。
“妹妹”
“兄长”
“好好好，我也乐见这一桩喜事促成，今天中午的席算我的——”
牛掌柜豪气。
屋里的几人也都替白霜感到高兴，总算是又多了家人护着。
酒馆
朱大全换好衣服亲自下厨，很快就摆了一大桌，还有几道平日里不怎么做的菜：冬笋烩火腿，黄灿灿的整只烧鸭。
动筷子的时候才知道这只鸭子内里还填充了馅料，外皮油亮酥脆，内里是吸满鸭肉香味的糯米饭，应该还加了一点点糖、桂花，带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咸甜风味。
白霜根本不需要自己夹菜，碗里已经堆满了，叶红平日里常听朱大全说起她，现在见面后亲近感又多了一分。
“干娘，我自己来吧，您快吃，别只顾着给我夹菜。”
白霜看着碗里的小山有些无奈，忙给叶红盛了一碗鸡汤。
“这还是前年我侄儿请客来这里吃过饭，说是新来的大师傅。没想到今天沾小霜的光，还能再尝着这好手艺。”
田婆婆边吃边感慨。
婆婆是个节俭的人，家里日子只能说过得去，虽说儿孙都是在地里扒拉刨食，好在都很本分。
她也没有妹妹那样的好运气，嫁了个条件好的人家。到酒馆吃饭这种事一辈子也没两次。
秀菊一惯胃口好，再加上现在吃两个人饭，想夹菜又不太敢动筷子。秋荷忙顺着她的目光帮忙。
“你不能饿着，我给你夹。”
“都别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这菜可不能剩下——咱们还是一起喝上一杯，只一杯就成。秋荷妹子，以后你常带小霜来我家给娘子搭伴啊！”
朱大全说完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看样子是真的很高兴。
“是啊，你们常来跟我说说话，他们俩总是早早就出门，有时大半夜都还不见回来，屋里就我和秋婶，清冷得很。”
叶红说完拍了拍白霜的手。
“就怕常来姐姐你烦我们——”
秋荷很是喜欢这位说话爽快的姐姐，两人是越聊越投机，叶红取下头上的一支银制雕花朱钗，戴在秋荷头上。
“妹妹务必收下，就算是姐姐的一点点心意——”
散席后手拉手又聊了好久，才分开各自回家。
下午雨停
散开的云层还漏下来点点阳光，坐在马车里的几人谈论着大师傅的大院子。
“诶，你们说这大师傅在厨房里忙活就能挣下这么大座院子？听说他还有地往外租呢，你看屋里还有人打理。”
秀菊好奇得很。
“我听李婶子说过，干爹以是在省城大户人家做过的，攒下产业也不是不可能——”
“那他咋不接着做，回来这小镇子上？”
田婆婆也难免好奇。
“好像是祖母身子不大行了才回来的——”
几人这才明白，正值大好年纪的朱大全为何回白纱镇。
“他家的小公子养得不错，就是看着冷冷的，不知道咋回事儿”
“朱明哥吗？他大概一个人待惯了吧——”
“真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说人家了没——”田婆婆想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家还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白霜看她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直接闭上眼睛准备眯一会儿。
摇摇晃晃的马车，哒哒踩在泥地里的马蹄声，都让她昏昏欲睡。
回家后的白霜瘫坐在凳子上。
“娘，今天好累啊，这些事儿可太麻烦了！”
秋荷整理着带回来的布包：里面有一套新做的棉布衣服，一双布鞋，还有一个钱袋。打开一看，里面有六两银子，另一个小木盒里有两朵小姑娘戴的珠花。
“这么多？姐姐真是太客气了！”
秋荷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收干闺女这给的东西也太多了。
“娘，拿都拿回来了，再说退回去也不行，以后我们多去走动就是了——”
白霜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了。
“要不我去布店买些布料，也做一身衣服，再绣上些花，她应该会喜欢，我看她今天的衣服上就有。”
秋荷琢磨半天也只有这个她会。
“也行，只是又要辛苦娘了——”
白霜换上旧衣服，今天一早出门后，鸡笼子都还没打理，草料怕是也吃完了。
茅屋里的鸡已经认识她了，看她推门走进去，都开始咯咯叫唤。
兔子也在笼子里蹦跶，以前她是受不了这些味道的，现在虽习以为常了，清扫的时候还是要用布条遮遮鼻子才行。
前些天她路过村里一户人家，发现放在院子外有一口缸沿坏掉的大缸，花五文钱买回来，准备把鸡粪和兔粪放一起沤一沤再浇地，这样肥力温柔一点，不容易伤根。
几日的阴雨天气，清扫完茅屋里的味道还是有些难闻，白霜撑开所有窗户，又在屋里点了一堆火。
除了熏一熏臭味儿，最重要是去一去屋里的霉菌，不然鸡和兔子生病了麻烦。
做完这些，她去院子里把老掉的菜叶掰下来，剁细放上糠皮，又放上些白木给的药粉，搅拌均匀才端去喂鸡。
兔子简单一些，放上干草，再添些清水就成，忙完已经是傍晚，本想出去割草的白霜被秋荷叫住，秋荷看了看灰麻的天。
“今天不出去吧，饭我都做好了。这雨才刚停半天，路还不好走。你不是说要去山里看看蘑菇吗？明天我去割草吧。要是蘑菇多我后天跟你一起上山。”
白霜想想点点头，事得慢慢做才行。
第二天
白霜等天亮了一些才出门，到山上以后裤腿已经被露水打湿，她拧了拧，开始仔细寻找蘑菇的踪影。
雨已经下了好些天，按理说蘑菇应该已经长出来了，她转了好久也没有收获，本以为今天只能带着空背篓回去。
垂头丧气往回走的时候，眼睛无意瞟到右边远处的松树下有一片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