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慧有点饿了，看了眼许晚音放在桌上的西瓜，走过去拍了拍，问：“妈，吃不吃？”
许晚音走了这许多路，到现在一口水都没碰，嘴巴也早干了，她点点头。
苏令慧抱起西瓜去了厨房，许晚音看那都已经长毛的菜板顿时皱起眉，赶紧上前把人拦住：“我来吧。”
苏令慧无所谓地把西瓜递给她，自己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
许晚音看了一眼水池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碗筷，还是返身把西瓜放在了外面的桌上，然后在架子上挑了把不常用的刀，在水龙头下冲了又冲，这才把西瓜给切了。
清新的西瓜香气，一下就勾起了苏令慧肚子里的馋虫，她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块就开始啃。
许晚音看她猪八戒的吃相，觉得自己过来就是一个错误。
“你以后是个什么打算啊？就这样在屋子里待一辈子？”
苏令慧吐出嘴里的西瓜籽：“过一天是一天，想那么多做什么，鬼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说着，忽然吸了口凉气，嘴里有点疼。
“妈，你帮我看看，嘴巴是不是破了？最近老不舒服。”苏令慧放下手里啃了一半的瓜，掰开自己的嘴，对着许晚音。
许晚音嫌弃得很，不想帮她看，可一瞥眼就看到她满嘴的溃疡。
“你上火了啊，一嘴的溃疡，都吃什么了？”
原来真上火口腔溃疡了啊。
苏令慧撇撇嘴：“也没吃什么，就吃了点饼干喝点奶粉。”
“……”许晚音都不想跟这个女儿说话了。
“妈，我没钱了，你给我点吧，正好我还可以去医院开点药吃吃。”苏令慧脸色不变，直接伸手跟她要钱。
“我现在身上也没钱，你那些工资呢？这些年王嘉东给你的那些首饰都能卖不少钱了吧。”许晚音一直觉得苏令慧这死丫头在王嘉东那捞了不少好处。
“我那点工资早就用光了好伐，而且自从苏令馨勾搭上王嘉东之后，我工作也被她给弄没了，哪里来的工资！妈，我要是过不下去了，我就搬回你那边去。”
那些首饰可是苏令慧的私人财产，她是脑筋坏了才拿出去变卖。
“……”许晚音看她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样子，知道自己不给点钱打发，她是真能搬回来闹事。
权衡之下，许晚音便从包里拿出钱包，数了十五块钱给她：“把自己收拾收拾，出去找个工作，再躺下去，你人真要坏掉了。”
苏令慧接过钱，撇撇嘴，不以为意，她在流产后被判不孕的时候早就坏掉了。
而且，这些都是谁造成的？
现在负担她的生活也是他们欠她该做的。
许晚音吃完手里那块西瓜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她怕再多待几分钟，钱包里剩下的那点钱也要不保。
等许晚音离开之后，苏令慧拿着那十五块钱，想了想，还是决定出门去趟诊所拿点药。
小诊所看病的人并不多，苏令慧都不用等，到了就能看上。
大夫检查了她的嘴之后立刻就把人给赶了出去：“你这个还是去医院吧，我这看不了！”
苏令慧一头雾水，口腔溃疡都看不了，庸医开什么诊所。
本想直接回家继续躺着，可自己出来都出来了，再加上嘴巴里确实不舒服，喝水都疼，想想还是坐车去了医院。
……
拿着报告单，从医院离开的时候，苏令慧整个人就像是丢了三魂七魄。
她在公交站台那站了不知道多久，公交车过了一辆又一辆。
直到太阳下山了，她才像是回过神，将那份报告单塞进包里，冷着脸坐上了去京大的公交车。
苏令慧来这边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全家人都高兴高兴。
她站在大门口，看着亮起灯的小洋楼，有点后悔没买个喇叭。
敲开门，发现苏令馨居然也在。
路上想好了许多开场白，可跟苏令馨面对面的时候却发现脑子里那些准备好的台词一个字都用不上。
她将苏令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笑：“哟，苏令馨啊，听说最近你跟王嘉东很腻乎，去医院检查过没？”
苏令馨看她阴森森的样子，想起上辈子王嘉东那一身脏病，一种不祥的感觉瞬间就笼上心头。
盛夏的天，哪怕已经入了夜，依然闷热得让人喘不上气。
苏令慧看她不说话，眼神还带着惊恐，就知道她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
但苏令慧还是从包里拿出那张报告单，贴到她眼皮子底下，指着上面的字问：“认识字吗？需不需要我大声读出来？”
苏令馨觉得苏令慧是疯了，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她居然还敢拿出来。
“苏令慧，不是给过你钱了，又过来干什么！”
许晚音看她在门口那跟苏令馨说话，气氛瞧着不对劲，便赶忙上前。
“妈，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苏令慧看到过来的许晚音，直接就把那张报告单拍到了她脸上。
许晚音皱眉扯下那张纸，刚想开口骂人，可白纸黑字的抗梅什么的两项都是阳性，让她眼前一黑。
许晚音尖叫一声，赶紧把手里那张报告单给丢开，人也躲得远远的：“你自己不干不净得这种病就算了，还故意跑过来！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啊！”
苏令慧看母亲像躲瘟神一样躲着自己，深吸一口气，声音里也带着火气：“拉你们一起下地狱啊，还能做什么！满意了吧！”
“你神经病！”许晚音随手抓起玄关上的东西就朝苏令慧砸过去，“你赶紧滚！滚远点！”
“妈，你忘记了，你今天还去过我那呢，还跟我一起吃过西瓜，就是可惜，你没用我的杯子喝水……”苏令慧继续说，“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传染的，听说潜伏期没症状的时候也会传染，妈，其实，你不用躲，也不用怕，说不定你还有爸也早就被传染了。”
苏令慧看着他们惊恐的眼神，心里有种诡异的畅快。
她弯腰把被许晚音扔到地上的报告单捡起来，然后转身朝院子里走，走到铁栅栏门前，直接就用皮包“啪啪”拍起了门，等吸引来了周边的注意，她亮开嗓子：“大家注意啊，这家人带脏病，近期有接触过的，赶紧去医院检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