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当周浩然再一次的回到大院门口的时候，又碰见人了。
“哟，浩然，这是下班回来啦？”
这回，碰见的是闫埠贵。
“是呀，三大爷，这不刚下班么？”
周浩然也就当做什么事都不知道的样子，跟着闫埠贵“顺嘴”的侃着。
“我说，三大爷你也够勤快的了啊，这么冷的天，还准备出去钓鱼啊？要不，你等我一会，我跟你一起去？说真的，我来这边都两年多了，还一次鱼都没钓过呢。正好，也去消磨一下时间。”
“嗐~~~我可跟你比不了。你个大小伙子有个正经工作，家里人还都不指望你，钓鱼可不就是消闲么？我这一大家子都指望我呢，这钓鱼啊，可是为了贴补家用才去的。”
闫埠贵被周浩然带的，有点跑偏了。
不过，说着说着，闫埠贵也反应过来了。
“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玩意啊。”
说着，闫埠贵一拍大腿。
然后，左右看了眼，发现没人注意，这才把周浩然拉到一旁。
？？？？？
周浩然都懵了。
这都是什么习惯？
都搁哪学的呢？
到了角落里，也不知道闫埠贵发什么癫，直接掏出烟，递给周浩然一根。
“哟，三大爷，这是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周浩然调侃了一句，就掏出火柴，先给闫埠贵点上了，这才借着火，给自己点上，抽了一口。
“嗯，还别说，一股便宜味的烟就是好抽。”
“那可不？”
没想到闫埠贵竟然没反驳，反而还赞同的点着头。
“这不是我搁老易那顺过来的么？你小子要是在挤兑我，我可就不给啦。”
闫埠贵跟着周浩然也“皮”了几句，也就开始说起正事了。
“浩然，你刚回来，你不知道。中院西厢房贾家的贾东旭在厂子出事了，要不行了。”
“啊？”
周浩然已经尽可能的装出惊讶、吃惊、不知所措，以及，惋惜了。
“啥时候的事？”
“就上午。”
闫埠贵同样的惋惜的叹着气。
“唉~~~~早上东旭那小子还和我打招呼呢，一转身，他们厂子过来通知家属了。你说这事整的。”
“唉~~~~”
周浩然这回是真心实意的叹了口气。
他已经能想到接下来院里的各种事起了。
过了一会，闫埠贵这才继续说下去。
“医院那边，老易和贾家人，外加几位邻居搁那忙乎呢。我就先回大院来了，先把地方给腾出来。”
说着，闫埠贵拍了拍周浩然的肩膀。
“浩然，这两天你应该歇班。虽然你可能跟东旭不算太熟，不过，都是一个大院住着，看在人家孤儿寡母的份上，能伸把手就伸把手吧。”
“放心吧，三大爷。”
周浩然点点头。
“远亲不如近邻，这两天我帮的，肯定会伸手的。”
怎么说都是邻居。
这个时候要是不上前，名声这一块，可能会受点影响。
毕竟，现在这个时代，跟后世住对门可能都不认识的年代不一样。
这个时代，邻居，说上一句“亲戚”都不为过。
“好好，好啊，浩然，果然没看错你，跟老易说的一样，跟柱子都是重情重义的。”
闫埠贵拍了拍了周浩然的肩膀。
“不过，放心哈，浩然，你的活，主要跟你哥一样，都是后厨的那点事。只不过这两天你哥中午去上班的时候，你得多费点心了。不过，你放心哈，虽然贾家那边不能给你多少钱，但是，该有的规矩肯定得有的。”
“嗐，那都是小事。”
周浩然也不在意。
甚至，大手一挥。
“这样，三大爷，毕竟是白事，规矩搁那放着，我也不能破。干脆，你让贾家给我一分钱意思意思就行。”
周浩然也想好了。
反正他也不指接席面过活。
而且，以后接不接了，还两说呢。
那干脆，这回就直接把“仁义”打出去。
反正都是少给钱，那为什么不“好人做到底”呢？
还省了以后的啰嗦。
至于何雨柱那边。
那就更没事了。
自从有了何文桾，何雨柱已经是把接席面的活能推就推了。
实在推不了的，也不收钱，从而转化成了人情的存在。
说到这，周浩然心里真羡慕啊。
有几个能在困难时候，说不要钱就不要钱的长远目光的？
可胡慧慧就做到了。
周浩然有时候就在想。
何雨柱这是倒霉了几万本，终于在他这享福了？
也行吧。
而周浩然的想法，闫埠贵那边肯定不知道。
不过，也激动的够呛。
“好，好啊，浩然，我们大院里有你们哥俩，也算是借着光了。”
说这话的时候，闫埠贵的嘴角是要多难压有多难压。
面对着有想占便宜的心的闫埠贵，周浩然也无所谓。
“没事，三大爷，都是一个大院住着，互相帮助嘛。”
说着话的功夫，周浩然和闫埠贵手里的烟抽完了。
回到了院子。
闫埠贵那边扯着嗓子喊人，周浩然没管。
而是先回了自己屋。
回到屋里，周浩然合计了一下，就没换下他身上穿的警服。
甚至，还从柜子里掏出来一个红布条塞进了口袋里。
开玩笑。
有些事你可以不信，但是不能不敬。
等周浩然磨叽了一会在出来。
中院那边已经被闫埠贵喊人给收拾出来了。
“浩然，快过来，你看看伙房那边还差啥？趁着还有时间赶紧说一下，我找人给你改一下。”
被闫埠贵拉到伙房的周浩然四处的看了一眼。
说是伙房，其实，就是原先贾家在抄手游廊里搭出来的做饭的角落，两边搭了个防水布出来。
不过，周浩然已经很满意了。
这总比去农村，用土灶做强多了。
面对着周浩然点头，闫埠贵也就不管了，而且还顺手开始下命令了。
“浩然啊，贾家这几年过的可能紧巴了点，所以，一会供桌上的样子菜，你就将就着来，看着差不多就行，给贾家省点。”
对于闫埠贵说的“这两年贾家过的紧巴点”周浩然不予评价。
是，按照网友的说法，电视剧里贾家不穷。
不过啊，语文老师曾经说，具体情况得具体分析。
这两年，除非是大富大贵的家庭。
要不，就得像周浩然和何雨柱这样的，大厨家庭。
又或者是像胡父那样的大车司机，还有许大茂那样的放映员。
在吃食上，还能轻松一些。
要不，就贾家这样的“不穷”，或者说是稍微有点余钱的家庭。
那伙食上，就得以吃饱为主了。
真事。
毕竟“三年之期”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呢。
所以，周浩然耸了耸，点点头。
“好。”
说完，也就开始做起样子菜来了。
说起样子菜，这也就是周浩然是从小跟周师傅还有何大清在底层，跟三教九流各种五花八门的人员混着长起来的才会的。
要是搁何雨柱这种正儿八经的饭庄学厨出身的大厨来说，还得麻爪呢。
毕竟样子菜这玩意，在过去，算是“独家”的一门手艺。
而且，这门手艺不不归于勤行里的厨。
而是归于白事情的“金”那一门里的。
跟纸活那一挂差不多。
不过，开服之后，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
样子菜师傅和接白事情包席的师傅，已经没有那么大的界限了。
甚至，再过几年，风起来了。
样子菜师傅更是没有几个敢露头的了。
更是在后世，样子菜师傅已经纯粹被“一条龙”、“丧葬公司”给包揽了。
没有“单出头”的了。
如果正常来说的话。
样子菜，因为各地的习俗不同，从而分为有摆“童男童女”、“十二生肖”，又或者是“老牛”、“马”、“鹤”、“桥”等等等等的面塑。
就这么说吧，好的样子菜师傅不一定是好的厨师。
但是，好的样子菜师傅一定是大师级面塑师傅。
而现在的周浩然呢。
虽然不敢说他自己是大师级师傅。
但是，弄个“童男童女”，还是小意思的。
看着自己用“红纸”、“韭菜汁”、“菠菜汁”等等“天然染料”弄出来的“童男童女”，周浩然满意的拍了拍手。
“嚯，浩然，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呢？”
过来“巡查”的闫埠贵看着供桌上的“童男童女”也惊呆了。
“不是，三大爷，不是你让我弄的么？”
这回，轮到周浩然发懵了。
刚才，闫埠贵“下任务”的时候，周浩然搁心里还嘀咕呢。
他的这门手艺，过来之后，可是跟谁都没说，更是没显摆过。
闫埠贵是怎么知道的呢？
现在一看，周浩然是自己弄岔纰了啊。
果然。
闫埠贵又给周浩然递过去了一根烟。
“我刚才那意思是想让你整个五碗菜，没想到你还给整出来个惊喜。不错，不错。”
“没事，三大爷，都是邻居的。”
得嘞。
岔纰就岔纰吧，周浩然认了。
总不能现在让周浩然毁了吧？
“行，你这边我放心了，我去其他地方看看，我估计一会人就该抬回来了。”
这边，闫埠贵正说着呢，那边，大院外边，离老远，就能听见贾张氏那特有的动静。
“东旭啊，我的东旭啊~~~~”
抱一丝啊。
周浩然也知道这种场景不对。
可是，说真的，贾张氏这几声喊的，直接勾起了周浩然前世看电视剧，以及看小说时候的脑补场景。
也就是现在周浩然是经受过专业训练。
还能绷住。
要不，在人家葬礼上笑出声，被人打一顿都没地方说理去。
这边，周浩然可算忍下来了。
可是那边，众人抬着棺材进了院里的灵棚。
贾张氏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从最开始还能克制的嚎几声“东旭，我的儿啊”。
到灵棚里，一下就挣脱开了其他人搀扶的手，趴在了棺材上。
“老贾啊，你上来看看吧，我们的儿东旭也走了。老天爷啊，你睁睁眼吧，要是缺人，可以带我走，为什么要把我儿子带走啊。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的命就这么苦啊。”
说真的。
如果说刚才没看见人，只听见动静，周浩然还觉得“有趣”的话。
那现在，此情此景，周浩然也不好受。
当然了。
这种不好受不是说跟贾东旭的关系有多么密切才形成的。
而是说简简单单的人类的共情而已。
尤其是看着花白的头发的贾张氏趴在棺材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哭的死去活来。
真的。
可能，小说里，或者一部分的电视剧的观众会认为贾张氏怎么滴怎么滴的。
可是，还是那句话。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现在，周浩然搬进四合院里差不多快两年。
虽然，平时跟贾张氏没什么交集。
但是，贾张氏这个小老太太到现在为止，根本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就算普通邻居了。
而现在，普通邻居突然走了。
周浩然有点共情，也算正常。
而且，现在的灵棚里，不光有贾张氏搁那哭天喊地。
还有棺材旁边跪着的搁那默默抹眼泪的秦淮茹呢。
说真的。
如果说什么怪话的话，这种场合有点不合适了。
只能说，现在默默抹眼泪的秦淮茹真的算的上是“楚楚可怜”了。
再加上，一个9岁的小孩“哇哇”的喊着“爸”。
以及一个才2岁多，也在“哇哇”的哭喊着“哥”的小孩。
“唉~~~~”
周浩然叹了口气，出了灵棚。
看着灵棚外，何雨柱还有许大茂正在一旁抱着手搁那站着呢，周浩然凑了过去。
“哥，大茂哥。”
“哎，浩然回来了啊。”
看见周浩然过来了，许大茂还是一脸“和煦的笑”着跟周浩然打着招呼。
而何雨柱就有点不行了。
一脸“我难受”的样子，跟周浩然点点头。
然后，就一言不发的看着灵棚。
而旁边的许大茂这时候也这样，看着灵棚发呆了。
一看这茬架，周浩然就感觉不对了。
没看何雨柱和许大茂都开始有点抹眼泪了么？
不过，也可以理解。
人家俩和贾东旭，虽然差了几岁。
可也没差多少。
就像何雨柱，35年的，跟30年的贾东旭也就差5岁而已。
完全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这时候，难过，正常。
可周浩然不想这么下去啊。
他知道，葬礼这玩意，就怕有人说话和有事干。
一旦有人陪说话和有事干了，也就顾不上悲伤了。
干脆。
周浩然就想找点话题来打破这俩人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