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王爷，饶命啊！”
林疆的惨叫声接连响起。
铁牛握着水火棍，有节奏地落下。
打板子也是有诀窍的，正常都是伤皮不伤骨，用的是巧劲儿。能让犯人痛苦无比，却不会伤到根基。
顾渊隔着老远看着。
心中也是胆寒。
如此看来肯定是失败了。
可若被发现下药，林疆必死无疑。
以林疆的性格，肯定会说出他来。
这时候也该有羽林军将他抓走。
怎么可能只是挨板子呢？
“这什么情况？”
“听说是打翻了王爷晚膳。”
嗯？
打翻了？！
顾渊眯起双眼。
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不过能确定的是应该没事了。
庭院正后方内宅。
宁阙和奉帝坐在二楼。
隔着窗户，也能看到外面情况。
奉帝把玩着手里的玉瓶。
“这里面是鹤顶红？”
“嗯。”
“这狗东西好大的胆子！”
奉帝眼神冰冷，满是杀意。
隔着老远，看着庭院外的顾渊。
他对顾渊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谋害亲王是诛九族的死罪！
“皇兄不必生气。”
“怎么？”
“顾渊此举只是狗急跳墙而已。”宁阙淡定坐着，微笑道：“自从被废后，他的精神状态就有些问题，我看他也快得癔症了。这样的人，反而更容易对付。”
“有理。”
宁阙看向庭院中惨嚎的林疆。
“实际上，顾渊有件事做得很对，那就是不浪费一粒粮食。就算是人，也得物尽其用。”
“顾渊乃至顾家，不足为虑。”
“现在最麻烦的还是齐王。”
“林疆就是枚棋子。”宁阙自信一笑，“等去了临淄，顾渊和齐王来往必定会更为密切。只要林疆能搞到些消息，也算有些价值了。”
“甚好。”
奉帝满意点头。
他看着宁阙，感慨不已。
宁阙有着非同龄人的心智。
年少时就已相当聪明。
心机城府更是深不可测。
在军营的时候，宁阙就常语出惊人。
奉帝也是向他学到了很多。
就这次来说，宁阙表现很稳重。
面对顾渊的毒害，却能如此镇定。
快速想到利用林疆作为奸细。
作为扳倒齐王的棋子！
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毕竟宁阙得克制自身的情绪。
“你不想借此杀了顾渊吗？”
“想也没用。”宁阙两手摊开，淡然道：“此次就只有人证，也就是林疆，顾渊这牲口完全能不承认。如果交由大理寺办案，恐怕也只能无罪释放。况且区区一个顾渊，我还不放在眼里。”
“不错。”奉帝赞赏点头，“你我兄弟是要做大事的人，不能因私人恩怨而影响。分清主次，方能成就霸业。”
“嗯。”
宁阙附和点头。
这其实不仅仅是奉帝。
历代先帝乃至别国也是如此。
皇帝就得绝私情，壮公门！
不能因私废公！
皇帝高高在上，掌握权柄。如果因为个人喜恶而做事，对国家而言就是灾难。这不是说皇帝不能有喜恶，而是得要以国家利益为先。
如果皇帝喜欢某个大臣，结果就不顾律法而接连提拔。就算犯下大错，皇帝也都无罪赦免，这是好事吗？
朝中还有很多的御史，他们都是谏臣。经常会让奉帝下不来台，其中最有代表性的就是欧阳征。如果奉帝就因为讨厌而削他的官爵，这是好事吗？
但凡历史上有名的皇帝，基本都是这类型。毕竟古代皇帝都有着层神性，所谓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就是这意思。
奉帝站起身来。
回头看了眼庭院。
此刻林疆已经被打昏死过去。
有几人将他给拖了回去。
宁阙计划想来也能成功！
……
……
入夜。
林疆趴在草堆上面。
时不时发出哼唧声。
现在屁股是火辣辣的疼。
旁边连口水都没得喝。
这年头的奴隶是没有人权的。
压根就不会有人管他。
本来他们就看林疆不顺眼。
现在他竟然将王爷的晚膳给打翻！
这不是作死吗？
嘎吱……
竹门被人缓缓打开。
林疆勉强抬起头来。
就看到一袭黑衣的顾渊进门。
他随手将两块甜点丢在稻草堆里。
“吃吧。”
“顾渊，是你！”林疆睁着满是血丝的眸子，愤愤然道：“你这个畜生，竟然敢害我？你不是说泻药吗？怎么是剧毒？！”
“哦，给错了。”
“我去尼玛的！”林疆是暴跳如雷，要不是因为疼痛，非得给他两巴掌不可，怒声道：“你能给错？我看你就是想利用老子毒死宁阙，然后再把锅甩我身上！”
顾渊淡定坐在木凳上，翘起腿来。
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他打量着林疆，毫不在意。
毕竟现在林疆没有任何威胁。
只是个奴隶而已。
完全被他吃得死死的。
“林疆，你还挺聪明的。”
“但很可惜，这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能帮你的，就只有我。”
“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还活着？”
“哼！”林疆重重哼了声，“老子是运气好。我前脚把药下进汤里，后脚就不慎跌落。刚好有老鼠经过添了两口，转眼间就死了，你说老子能不知道吗？”
“原来是这样……”
顾渊也是冷冷一笑。
他自然没全都相信，只是看林疆这么精湛的演技，心中的疑虑也是打消了些。
“现在感觉如何？”
“你挨三十板子试试！狗日的铁牛下手是真狠，老子这几天是甭想下地，这可都是你害的。”
“呵……”顾渊自信一笑，淡淡道：“你现在说话最好是客气些，毕竟我们有着同样的敌人，你能仰仗的人就只有我。你这回表现得还不错，毕竟就算受刑都没有供出我来。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也会带你离开朔方。”
林疆诧异地抬起头来。
望着顾渊，双眼泛红。
演技是无比精湛。
搁后世绝对能拿个影帝。
声音颤抖，有些不可置信。
“顾将军……”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顾渊站起身来背着手，淡淡道：“你只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以后就是我养的条狗。只要好好为我做事，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顾将军！”
林疆激动不已。
心里头则是松了口气。
所以，他这回算成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