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伯点点头：“嗯，他说还想再闯几年。”
见儿子难得吃瘪，宋老哈哈大笑：“我就说这小子有他的傲气，肯定不会接你的帮忙，你偏不信，非得碰一碰。”
宋大伯倒是不在意被拒绝，革命工作是不分高低贵贱，人的品行却有优劣之分，通过刚刚的谈话，他觉得李天佑人品挺不错，但过分谨慎。
也不是说谨慎不好，无论是干部还是干事，都需要这份谦虚谨慎，只是过分的谨慎会错失许多的机会。
他猜测这或许和对方的出身有关，工人子弟刚踏入职场，难免会有过分谨慎，打算等彼此再熟络后，再帮对方纠正这个问题。
李天佑还不知道，自己激发了宋大伯好为人师的隐藏属性。
这会儿他已经带领学员们，准时来到了F山分局，接待他们的除了卫局长，还有刑警队的郑副队长。
卫局长很热情地与他握了握手：“李同志，这回又得麻烦您了，上回的庆功酒我还给你记着，今儿晚上这顿您可千万不能推托！”
李天佑将介绍信和工作证交给他，笑道：“多谢您的好意，不过这案子死了不少人，谢局那儿也在盯着呢，咱还是等任务结了后再喝吧！”
而后又向众人介绍道：“这是卫局长和郑队长。”
卫局长与他们和寒暄了一会儿，便吩咐郑副队长带他们前往法医室，自己则是以工作为由先行离开。
从始至终，两方人都默契地没有提及王队长。
跟着郑副队长来到法医室，这回和负责人没有过多寒暄，仅是相互打了声招呼后，李天佑等人便按照防护要求，带上了手套后往里走。
只见木质的收纳架上，整整齐齐摆着七个已被清洁干净的头骨。
“今儿是咱培训班第一次实操课，难度确实不小，得大伙儿把这一月学的东西用活了，才能干好‘以骨画皮’这事儿。”
李天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我希望各位都卯足了劲儿干，别觉着有我在这儿兜底，就敷衍了事，要知道这种实战机会稀罕得很，咱培训班剩下的日子，未必还能遇上这么一回。”
众人齐齐点头。
“多余的话我就不再絮叨了，三人为一组，给一个钟头时间，到点就交换素材。”李天佑安排道。
十八人分为六组，再加上他刚好凑成七组，完美！
至于分组，他也不是随便乱分，而是按照这几日的课堂测试成绩，将综合能力相近的三人分为一组，多少能消减些因同组差距过大造成的压力，更好得将各员实力给凸显出来。
见他们准备就绪，一直竖着耳朵旁听的负责人将资料递给助手，让他随头骨分发下去，又对李天佑说：“年龄、性别等信息，我们能做到的，都整理在这儿，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不止李天佑，包括王何在内的18名学员，皆郑重地点了点头。
分局的法医室不算宽敞，卫局长为了照顾他们，还特意批了两间空置的房间给他们画像。
李天佑画像的速度比他们快得多，往往不到半个小时就完成了，剩下的时间他也没闲着，游荡在其余六组人的周围，一边观察各员在画像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一边进行总结，打算以此调整明天的教案。
而在他们画像的这段时间里，不远处的刑警队办公室，有人也在谈论着他。
见郑副队长进门，斜靠在椅背上的王队长叼着烟，怪里怪气地说：“呦，大红人可算回来了！”
其他人都低着头，不敢掺和进这两人的争斗中来，王队长虽说挨了处分，但职务可还在，而郑副队长则是异军突起，竟和卫局长一道去迎接市局来的人。
也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谁能笑到最后。
郑副队长没被影响，假装没听见，奈何对方继续蹬鼻子上脸。
“都共事这么久了，我咋没瞧出来你这么会捧臭脚呢？”王队长吐出个烟圈，不屑道：“还抢着带人去法医室，可别到时候活儿没干利落，再让人告了状！”
专案组前脚刚走，后脚局里就给他下了处分，连他姨父也拦不住，傻子都知道这绝对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越想越生气的王队长，用词也是逐渐往粗俗方向发展。
郑副队长皱了皱眉：“王队，我不过是照着命令办事儿，你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冲啊吧？”
众人继续低头，心里几乎是一致在默念：“看不见我...”
王队长起身走到他面前，看见双拳紧握的他非但不以为意，还嚣张地把烟灰弹到他身上，冷笑道：“得了便宜还卖好儿，我倒要瞧瞧你能得意到啥时候！”
等过了这风头，他非得让姨父把这叛徒给调走！
再好脾气的人也禁不住他这么羞辱，更别说能当上副队长，又跟正队长一贯不和的郑副队长，多少也是有点血性在身的。
不过他脑子还很清醒，知道得把过错牢牢地扣在对方头上。
“咱都是给人民办事儿的，只要老百姓满意，我就能接着得劲儿。”他拍掉落到肩上的烟灰，意有所指道：“而那些光想着自个儿的利益，做事前怕狼后怕虎的人，早晚得让老百姓给轰下台去！”
众人纷纷猜想是不是卫局长给他说了啥，怎么突然间就支棱起来了，逮着王队长的痛处戳，这两人还不得干起来！
果不其然，王队长爆了句粗口，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硬是将人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拳头也是接连不断地砸下去。
主打一个对凶犯畏手畏脚，对同事重拳出击。
挨了两拳后，郑副队长也开始反抗了，一边制住迎面而来的拳头，一边提膝上顶。
“嘶...”吃了疼的王队长下手也更加狠辣。
众人面面相觑，这怎么就打起来了？
他们这一犹豫，没及时被制止的两人也彻底打疯了，鞭腿、勾拳...桌椅一张张地倒下，噼哩啪啦地声音不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