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被闪的瞬间两眼一抹黑,闪的所有人不敢睁眼。
“你把老子的眼睛给闪瞎了!”
刘昊:“你这人咋这么凶恶呢,明明是你把老子的手电筒都给吓的不敢亮了。”
赶紧把手电筒关上哄一哄,再次打开,变成弱光。
“看吧,把我的手电筒都给吓的变暗了。”
众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灯咋胆子那么小呢?
“你那啥破灯,老子的眼睛都被你给闪花了,还没找你算账。”
梅武:“时候不早了,都赶紧出海吧,这几天渔汛,迟了该卖不上好价钱了。”
还是赚钱糊口要紧,刘昊跟上去,来到梅家的小渔船前。
就是一艘六七米长的舢板渔船,这玩意在海上遇到点大浪,一个浪就能给掀翻。
好在这里是伶仃洋,属于广洲湾的内海,风浪小很多。
一起把船推下海,梅文划桨,梅武从后面摇橹,刘昊没划过船,坐在船上给他们照亮。
十几艘小渔船下水之后,各奔东西,纷纷朝自己下网的地方而去。
安全起见,通常都是两三条船结伴同行。
梅家的船跟两条船一起,跟蜗牛一样,龟速前行。
刘昊:“咋不搞个风帆呢?这船都不抵个王八爬的快,还累死个人。”
梅文白了他一眼:
“你才跟个王八似的,船本来就小,海上风浪又大,再搞个风帆,一阵阴风就把船给掀翻了。”
“那咋不搞个大点的船呢?”
兄弟俩看傻子一样的看他。
“谁不知道大船好,得有银子才行,再者说了,大船也得有那些人才能开动。”
此时遥远处有一艘大海轮开过,虽然天黑,看不见船的轮廓,但从船上明亮的灯光,一眼就能看出一和平域海运公司的万吨级大海轮。
“你看人家那船那么大,怎不见有很多人划桨呢?”
梅文对那种船一无所知,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么大的船,不用风帆还能跑的比帆船更快。
答不上来,白了一眼,没有接话。
刘昊闲的蛋疼,靠闲扯淡解闷,所以没完没了的胡咧咧。
“你说,你们这么多户人家,几家人合伙,做一条大船,几家人一起动手,造一条大船,一起出海,一起捕鱼,捕的鱼更多,不就能卖更多的钱了吗?”
“谁会造大船?你会还是我会?”
“造船很难吗?不就是把几块木板拼在一起,就成船了吗?”
“你说的容易,随便造的不漏水啊?”
“用鱼胶密封啊,再不济,没有鱼胶用棉花塞缝也行啊。”
哪怕在现代,非洲一些当地人的木制渔船,就是用棉花塞船缝,达到密封的效果。
“你知道造一条大船,光钉子钱就要多少钱吗?”
“不是,你们全村人世代捕鱼,连几个钉子都买不起吗?”
“还要锯子,还要桐油呢,哪一样不需要花大价钱?再者说了,捕的鱼太多,更容易臭掉,更难卖出去。”
“用冰啊冻一下啊。”
兄弟俩更像看傻子一样的看他。
“这里四季无严寒,哪来的冰?”
“没有冰,制成罐头也可以啊。”
“啥是罐头?”
“看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在你们这一带,应该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了吧?你看你大哥娶了那么漂亮个媳妇,娃都有两个了,你家那两个妹子,我看着也像你们的妹妹,你打算啥时候娶媳妇啊?”
“哼!大丈夫何患无妻。”
“哟呵,牛批谁不会吹,你有钱盖房娶媳妇吗?”
“我……我……”
梅文一时语塞。
梅武:“家中有他一间房。”
“你这当大哥的也是,常言道,长兄如父,也不想办法改善家中生活,生活在于变通知道吗?你不变,就这样每天划一条小破船出海捕鱼,捕了鱼拿去卖掉,捕的多了也不赚钱,捕的少了也不赚钱,就在那墨守城规,就在那一天到晚的想着安逸,生命在于折腾,不折腾怎么可能家财万贯呢?”
梅文:“你也是渔民?”
“偶尔钓钓鱼,不算渔民。”
“不是渔民你怎知捕的多了不赚钱?”
“用屁股想也知道,吃鱼的人,每天都是固定的,就那么多,鱼多了,吃鱼的人不会变多,鱼就卖不上价,甚至卖不掉;鱼少了,大不了少吃几条,我猜鱼迅季节,所有出海打渔的,都得扔很多鱼,因为压根卖不完。”
想不到,此人还挺聪明,不是渔民,居然能想到这些。
“你既然知晓,鱼多了也卖不完,都得丢掉,又为何怂恿造大船?打更多的鱼,不更加卖不掉?”
“所以你们得想办法,使鱼能够长期保存啊,只要鱼能保存一年,哪怕半年也好,就能卖到远离海岸的地方了,鱼不就卖出去了吗?”
“千百年来,都无人能把鱼,在天暖时保存几天,唯一的办法,晒鱼干,但晒鱼干需要大量的盐,盐多贵啊?鱼干卖的又不多,卖的又贵;你既不是渔民,你不知道的多了,就不要在那异想天开,乱出主意了。”
“你们住在海边,还怕盐贵?”
“住在海边怎么了?海水能喝还是怎地?不照样要买盐吃?”
古代的技术垄断的很严重,哪怕在现代人看来,十分简单的海水提炼盐的技术,生在海边的人,懂的都不多。
懂的全去组团贩私盐了,只有啥也不会的人,才会在海边做最底层的渔民。
他们只单纯的懂得,喝海水能要人命。
所以说,知识决定命运,认知决定高度。
“自己晒点盐自己吃,掉脑袋不?”
梅武:“你懂制盐?”
“这周边不会连个制海盐的地方都没有吧?”
“你懂制海盐?”
果然,多吃十来年饭不是白吃的,见识就是比小年轻多不少。
“何止是制海盐,老子啥不会?”
梅武不觉眼睛一亮,如果能自己制作海盐,再用这些盐晒鱼干,那样打到的鱼,哪怕卖不出去,也能晒成鱼干卖钱了。
再不济,不用花高价买官盐,一年也能省下不少钱,给家里娃做两件新衣服。
虽然这人说话很不着调子,万一他真会呢?可是能极大的改善家里的生活。
得好好待着人家才行,这可能是衣食父母呀。
等到了下网的地方,刘昊想要伸手,也不让他动,在那坐着就好,喝斥梅文,兄弟俩一起收网。
果然到了鱼汛期,加之当下的海洋资源极其丰富。
直接暴网,各种海鱼,小的直接放掉,大的装船。
很快就把小小的活鱼舱塞满,又把甲板上堆的难有立足之地。
不光这一条船,其他两条船也是如此。
费劲巴拉的把船摇到岸边,纷纷接上家人,去赶鱼集。
鱼汛期的鱼获太多,要抢在第一时间把鱼卖掉,否则半天卖不掉,鱼就臭了。
今天爆舱,又有刘昊在船上,就不接上家中的女人了,为抢在第一时间赶到鱼市,重新把网布好后,直接去往新安镇。
(位于深圳湾的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