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全牛宴后，【绝味食堂】的人是腰板挺的直直的。
能料理这圣人赐下的牛肉，那是国子监食堂的头一份！就是九寺五监的全部公厨加起来，那也是没谁！所以作为【绝味食堂】的成员，大家也都是与有荣焉。
连带着几日，后厨里姜灵每日拉面时，跟在她身后跟她学着拉面的人也是越来越多。那王二麻子甚至是梦里，都在想着拉面的口诀。
只是这安生的日子没过三天，这意外就又是来了一波。
这日姜灵备好了菜谱，准备晌午做一道新菜麻婆豆腐，再加一道醋溜白菜。
这些日子肉食、面食吃多了，也该吃点不一样的。
这些东西都是炒制的菜肴，看重的是火候，并不费什么时间。所以在帮厨们第一次去问采买的人，听人说今日人手有限，送菜会晚些的时候，姜灵是点点头，只让后厨的人等着。
但奇怪的是等到了日头高挂，也没见得人送来！
如今这【绝味食堂】虽然被姜灵承包了，但里头的菜蔬还是跟着学里公出。
虽然之前说好了这花用盈亏她自负，但因为学里后来师长们都到【绝味食堂】来用餐，这【绝味食堂】俨然成了学里公厨。自然比起之前约定好的，更补贴了些。
除非是学里从前没备的菜，例如猪肉，姜灵会另外和肉铺老板订外，别的只要是不要过于奢靡的菜色，都跟着学里走。
而今日的豆腐、白菜又不是什么稀罕的吃食，没想到等了半天，都不见踪影。
这下王麻子等得心急，赶紧来问姜灵。
“灵娘子，这白菜和豆腐还不见。”
“要不要再去问问？”
听着这话，姜灵自然是让人去问的。
可是那王二麻子手底下最机灵的帮厨出去跑腿，回来却是气喘吁吁地回话：“灵、灵娘子！采买那儿，什么菜都不剩了！”
“他们说，今日这菜蔬刚到，就被四门学食堂、国子学食堂拿走了！剩余新进的豆腐也被太学食堂的拿走了，说是今日人多，菜不够做！”
“他们什么都没留吗？”
听见这话，姜灵只觉得奇怪。这国子监里的采买怎会那么办事！如今这【绝味食堂】是学里的公厨，菜蔬一点不剩，岂不是直接给人抓把柄？
“确定是别的食堂全拿走了吗？不是这送菜的来晚了，要迟些送吗？”
只是这话一出，那帮厨是赶紧挥挥手：“这送菜的贩子今日早就回去做生意了，哪里还会来第二趟！”
“而且我刚刚还特意趁人不注意，去采买的库房里瞧了，里头是空空荡荡！”
“就连往日里常会备多的面粉，也是半袋儿都瞧不见！一应的糖、盐，也是全都不见！”
听着这话，姜灵微微一愣。
【这是什么情况！】
要知道这些基本的调料、食材，平日里除了各个食堂会备着外，多余的全是攒在库房里的。毕竟学里除了师生外，还有不少杂役，他们的饭食材料全是要从库房走的。
而且大庆虽然富庶，但长安附近还是有一帮子的流民。
除了日用，大户人家的库房里还要备着些储粮，以对天灾人祸。
但今日，这国子监库房里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显然是不大对劲！
可即便是这样，姜灵还是稳住心神，绝不露怯。
看着周遭正在忧心的后厨众人，姜灵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样吗？那我去外头走一遭吧。”
因为之前圣人赐牛的事儿，学里过了明路，王监丞也同意让姜灵四处行走，只要不违矩，旁的就同学里正常大厨一样的待遇。
也幸好是这样，姜灵才得以出去找人。
而这第一站，就是四门学食堂。
四门学食堂离杂学食堂位置近，所以姜灵便想先去问问。
只是这人还没到食堂门口，这四门学食堂后厨的人，就将她拦下了。
“灵娘子，我们师傅说了，今日这食堂用量大，真匀不出来半点菜。”
“您就别白费功夫了！”
姜灵还想让外头杂役帮忙通传，好歹让她同后厨师傅搭上句话，但得到的话语却是只有一句。
“灵娘子，今日后厨繁忙，咱们师傅真是没空见您！”
四门学食堂如此，太学食堂、国子学食堂也是如此！
到这时候，姜灵若是再晓不得他们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那她也就太笨了……
毕竟……
【我这人都还没进去，事儿更是还没开口说，他们怎知道我的来意是什么？】
【除非……】
【这局本就是他们搭伙儿，故意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