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布,‘方舟慈善计划’,将正式启动一个全新的子项目——【种子计划】。”
面对台下来自全球的政要与商业巨擘,她缓缓道出了自己的宏伟构想。
“【种子计划】,旨在利用‘方舟计划’的全球网络和AI技术,为龙国贫困地区的传统手艺人,在全球范围内,寻找最合适的‘文化合伙人’。”
“他可能是一位巴黎的设计师,”她看向台下一位来自法国的奢侈品集团cEo,
“您的品牌,是否愿意将苗族的蜡染工艺,变成爱马仕橱窗里下一季最惊艳的丝巾?”
“他也可能是一位东京的品牌策划人,”她又看向一位来自樱花国的快消品牌创始人,
“您是否愿意将景德镇的手工瓷器,打造成下一个风靡全球的无印良品?”
“他还可能是一位纽约的米其林大厨,”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一位世界名厨的身上,“您是否愿意,将诺邓的火腿,送上全世界最挑剔的餐桌?”
发布会的最后,聚光灯下,夏清韵的目光平静而坚定。
她看着镜头,仿佛在看着远方的某个人,缓缓地,说出了那句将彻底重塑她与他之间关系的话:
“《舌尖》让我们看到了种子的珍贵,而【种子计划】,是想为这些种子,找到一片更大的田野。”
“祝仁先生负责让世界看到我们,而我,负责让我们拥抱世界。”
……
九章别墅的客厅,静得能听见呼吸。
巨大的全息屏幕上,不再是娱乐节目,而是cNN的全球直播信号。
金发碧眼的女主播,正用一种混杂着震惊与赞叹的语气,播报着刚刚结束的达沃斯论坛。
屏幕中央,是夏清韵身着白色中式立领套装,站在世界舞台中央的照片。
照片下方,一行硕大的标题,被翻译成了中文——
《东方新慈善女王:用AI与悲悯重塑世界秩序的女人》。
厨房门口,江婉云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停住了脚步。
她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双总是温婉的眸子里,第一次浮现出一种名为“凝重”的情绪。
她知道,夏清韵变了。
不再是那个需要被同情、被可怜的情感失败者。
她以一种所有人都未曾预料的方式,站在了与祝仁同样的高度,甚至在某个维度上,超越了他。
这不再是后院里的争风吃醋,这是棋逢对手。
沙发上,萧予薇放下了手中的平板,屏幕上还残留着【种子计划】的架构模型图。
她喃喃自语,像是在对空气说话,又像是在对自己提问:
“去中心化的全球人道主义援助网络……如果将‘天衍’的算力接入,匹配效率至少能再提升三百个百分点。她是怎么想到的?”
这不是女人的嫉妒,这是科学家对另一个天才构想的由衷钦佩。
角落的单人沙发里,时蕴竹正慢条斯理地用丝巾擦拭着一杯红酒,她看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只有苏小棠,嘴里塞满了薯片,咔嚓作响,眼睛瞪得溜圆:“我靠!这剧本……我喜欢!”
没有人理会她的咋咋呼呼。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飘向了二楼书房的方向。
那里,灯还亮着。
……
书房内。
祝仁独自一人,静静地看完了夏清韵演讲的完整录像。
他没有看那些媒体的吹捧,也没有理会手机里江澈发来的一连串“卧槽牛逼”的表情包。
他的目光,只停留在屏幕上夏清韵最后说出的那句话上。
“祝仁先生负责让世界看到我们,而我,负责让我们拥抱世界。”
他看着她说完这句话时,脸上那份前所未有的、平静而坚定的神情。
那是一种彻底放下了个人情爱纠葛后,才有的澄澈与宏大。
祝仁关掉了屏幕。
房间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窗外的月光,如水银般泻入。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他知道,夏清韵已经找到了她自己的“道”。
她不再需要他的庇护,也不再乞求他的原谅。
她以一种最决绝,也最华丽的方式,与过去作别,然后,与他并肩,站在了世界之巅。
祝仁拿起手机。
在通讯录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他没有立刻拨出电话,也没有输入任何温情的问候。
他只是平静地,编辑了一条信息。
信息的内容,简短,克制,却足以改变一切。
【欢迎回来,夏董。关于“种子计划”的合作,明天上午九点,九州文娱总部,我们谈谈。】
……
次日,上午八点五十五分。
九州文娱集团总部,顶层会议室。
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光可鉴人的黑檀木会议桌上,尘埃在光柱中浮沉。
祝仁早已坐在主位上。
他没有看窗外的风景,也没有处理任何文件,只是安静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叩,发出沉稳而富有节奏的声响。
他在等一个人,一个他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感到几分陌生的故人。
不多不少,九点整。
会议室厚重的磨砂玻璃门被无声地推开。
秘书引领着夏清韵走了进来。
今天的夏清韵,选择了一套剪裁利落的纯白色西装。
没有多余的配饰,长发干练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曾让祝仁沉溺、也曾让他心寒的眼眸。
只是此刻,那双眸子里,没有了过往的清冷孤傲,也没有了后来的卑微祈求。
只剩下一种历经风雨冲刷后的澄澈与平静。
她像一把刚刚淬火、褪去所有杂质的绝世名刃,锋芒内敛,却自有其不可撼动的分量。
“祝总。”她主动伸出手,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祝仁起身,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握住了她的手。
“夏董。”
掌心相触,干燥,温暖,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恰到好处的力度。
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与暧昧。
秘书为两人各倒上一杯咖啡后,便知趣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门。
巨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