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仁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正事要紧。
他收起手机,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走向时蕴竹的房间。
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时蕴竹那张明艳的脸出现在门后,
她身上已经换了一件黑色的丝质睡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祝仁闪身而入,房门随之关闭。
他没有注意到。
在走廊的另一端,一扇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
夏清韵的身影,隐在门后的阴影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紧紧地咬着下唇,身子不由自主地走了上来。
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回到了几小时前,国王游戏刚刚结束,众人准备各自回房的那个间隙。
那时,时蕴竹拉住了她,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别墅二楼的观景阳台。
晚风微凉,吹动着时蕴竹那头酒红色的长发,也吹乱了夏清韵本就纷乱的心。
时蕴竹靠在栏杆上,点燃一支纤细的女士香烟,火点在夜色中明灭。
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等夏清韵心中的慌乱稍稍平复,才慵懒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刚才祝仁喂你吃葡萄的时候,你那副样子,真是可怜又可口。”
夏清韵的心一紧,下意识地反驳:“我没有……”
“是吗?”时蕴竹轻笑一声,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那烟雾在月光下缭绕,模糊了她眼底的讥诮,
“你看看你,浑身都在发抖,一半是绝望,一半是奢望。他随便给你一点甜头,就能让你溃不成军。
夏夏,你告诉我,这场牌局,你准备怎么赢?”
这句问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夏清韵所有的委屈和无助。
她眼眶一红,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看到她这副样子,时蕴竹叹了口气,终于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好了,不逗你了。”她的语气严肃了几分,像一个即将给学生划重点的老师,
“既然看不清局势,那作为你的军师,我就帮你复盘一下。”
“江婉云,那朵温婉的白百合,已经成了他生活上的必需品,是他的‘现在’。
萧予薇,那株清冷的空谷幽兰,是他精神世界的共鸣者,是他的‘未来’。”
“那你呢?我亲爱的清韵。你有什么?一个他急于摆脱的‘过去’,一张早已作废的结婚证。”
“别说了!”夏清韵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为什么不说?”时蕴竹步步紧逼,语气变得锐利,
“因为我是你好姐妹,所以我才要告诉你,你现在打的,是一场注定要输的战争!
你的眼泪,你的卑微,你的那点可怜的骄傲,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常规战术,你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夏清韵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愤怒地瞪着她。
“竹竹!你到底是帮我还是骂我?”
“我当然是帮你。”时蕴竹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玩味,“所以我才要教你,怎么出奇制胜。”
她掐灭烟头,缓步走到夏清韵面前,眼神变得幽深:
“你想重新回到他的世界,重新回到那个别墅里,甚至重新回到他的床上,对不对?”
夏清韵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她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一个人,肯定没机会。”时蕴竹的声音像魔鬼的低语,“他现在对你防备得像座堡垒,你连门都敲不开。但是……”
她顿了顿,红唇轻启,吐出了一句让夏清韵如遭雷击的话。
“如果,开门的人是我,而你,只是跟着我一起进去的呢?”
夏清韵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相识多年的闺蜜,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当然知道,祝仁身边从不缺虎视眈眈的女人,甚至,江婉云都已经得手了。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把最锋利的刀,会来自她最信任的闺蜜!
“竹竹!你怎么能这样?!”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与痛心。
“我怎么不能这样?”时蕴竹直起身,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
“我是在教你,如何打破僵局!夏清韵,你还没发现,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你在他面前,太过卑微了!
只怕,现在的你,连主动勾引他的勇气都没有吧~”
夏清韵极力摇头,想要大声反驳,可是却颤抖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着她这副模样,时蕴竹呵呵一笑:“你想达成目的,就要不择手段!抓住机遇!”
“我是在给你创造一个‘名正言顺’出现在他床上的机会!”
“他不会拒绝我,而你,是他无法预料的变数。
到时候,你是哭,是求,是主动,是演戏,都随你。
最起码,你人进去了,不是吗?”
“我……”夏清韵被她这番歪理说得彻底懵了,这太疯狂了!
她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她居然真的会考虑这种事情!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吗?你需要盟友。”时蕴竹凑近她,压低了声音,那语气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我,就是你现在唯一的盟友。我们联手,你才有机会对抗那朵白百合和空谷幽兰。”
“即便是在同一个花园里,哪一朵花不想晒到更多的太阳,吸收更多的雨露呢?”
“我绝不同意!”夏清韵想也不想,断然拒绝,这是她最后的尊严和底线。
“是吗?”时蕴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她转身,留给夏清韵一个风情万种的背影,和一句足以让她彻夜难眠的最后通牒。
“祝仁今晚,会来我房间的,机会,我只给你这一次。
是抱着你可怜的自尊独自流泪,还是抓住我递给你的这根绳子,爬进他的世界,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