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由四位天道圣人联手布下的、旨在彻底隔绝洪荒与混沌的无上壁垒,在寻常生灵眼中是无可逾越的天堑。
任何准圣级别的大能若想强行闯入,都必将在圣人伟力之下化为齑粉。
然而这道壁垒对于林琛而言却形同虚设。
他身负人族圣师、截教首席、地道盟友等多重气运,其本源早已与这方洪荒天地产生了最为深刻的联系。
那圣人布下的封锁可以隔绝外来的混沌之气,可以放逐无根的巫族,却唯独无法阻拦他这位身负洪荒顶级气运的“自己人”。
只见他身形一晃,便已如同鱼儿入水般悄无声息地穿过了那层看似坚不可摧的壁垒,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再次降临在了那片他所守护的、充满了烟火气息的东方大地。
……
林琛归来,并未惊动任何人。
他只是静静地行走于人族的各大城邦与部落之间,观察着这个由他亲手引导、早已步入仙武时代的庞大帝国,在帝尧这位仁德之君的治理下所发生的全新变化。
帝尧治世重在一个“仁”字。
他设“谏言鼓”,允天下万民皆可对人皇之政提出异议;他又立“诽谤木”,鼓励族人监督百官,揭露不法。
在他的治理下,整个人族社会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政通人和,万民归心的鼎盛气象。
而林琛也在这数百年的人间游历之中默默地完成了他对下一位人皇的最后教导。
终于,在帝尧功德圆满之日,又一场禅让大典于首阳山如期举行。
那位在治水、农耕、历法之上皆展现出了非凡天赋与大毅力的贤者——舜,在林琛与亿万族人的共同见证下,从帝尧的手中接过了那象征着人皇权柄的崆峒印,成为了五帝之中的第三位。
紧接着,便是第四位。
林琛的布局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甚至没有给昆仑山与须弥山的那几位圣人留下任何可以插手的缝隙。
当他如同闲庭信步般再次寻得那位天命所归的第五位五帝候选——大禹,并准备如同之前那般将其收为弟子、暗中教导之时,他那早已洞悉一切的眼眸之中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深深的困惑。
他看到,在那位名为“禹”的、尚还年幼的少年身上,并无之前几位人皇那般充满了祥和与仁德的皇者之气。
恰恰相反,其命格之中竟缠绕着一股极为浓郁的、充满了“肃杀”与“劫难”意味的……滔天业力!这股业力并非是他自身所造,而是如同某种与生俱来的诅咒,死死地纠缠着他的真灵,仿佛预示着他这一生都将与水火相伴,与杀伐同行!
“奇怪……”林琛眉头紧蹙,他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位治世明君该有的命格。“此子虽有人皇之名,却无人皇之相,其命数更像是一位……应劫而生的悲情英雄。”
林琛不再犹豫,他直接祭出了那早已被他彻底掌控的河图洛书,开始对大禹的未来进行最为详尽的推演。
亿万道星辰符文在他的面前疯狂地交织、演化。
最终,所有的天机都指向了两个模糊却又无比关键的词语——四海、定海神针!
“原来如此!”林琛瞬间便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了,大禹这一生最大的功绩在于“治水”!
而这所谓的“水”并非是寻常的江河之水,而是那足以淹没整个洪荒东方的、四海之水!
此等逆天之举必将引来滔天的因果与业力,这便是大禹身上那股肃杀之气的来源!
而想要镇压四海,平定水患,便必须寻得那传说中用以镇压四海海眼的无上至宝——定海神针!
“传闻之中,这定海神针乃是太清师伯亲手炼制,用以测量天河水位的功德灵宝,但如今看来……”林琛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恐怕并非如此!”
他知道此事十有八九与那早已退居四海、不问世事的……龙族脱不开干系!
而凭借着自己与祖龙、与整个龙族之间那份深厚的因果,此事倒也并非无解。
……
而就在林琛为大禹的未来而谋划布局之际,昆仑山与须弥山那几位早已被林琛逼得几乎要发疯的天道圣人,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林琛的最新动向。
“什么?!”玉虚宫中,元始天尊看着水镜之中那被林琛正式收为弟子的大禹,他先是一愣,随即便爆发出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充满了无尽快意的……放声大笑!
“哈哈哈!好!好!好啊!”
“林琛!你终究还是……看走眼了!”
他以圣人之尊自然也能看出那大禹身上所缠绕的、几乎凝为实质的恐怖业力!
在他看来,此等身负大业力之人别说是成为人皇,便是能安然地活到成年都已是邀天之幸!
而林琛竟然……竟然将这等“废材”收为了自己的亲传弟子?!
“师兄!我们的机会来了!”西方须弥山,准提道人看着这一幕更是激动得手舞足蹈!
“那林琛千算万算,终究是百密一疏!他定然是以为这大禹便是下一位五帝,却不知此子乃是天生的‘灾星’!他此举无异于是将一份巨大的业力因果主动地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只要我等稍加运作,引爆那大禹身上的业力,届时林琛与他背后的截教必将因为沾染了这滔天的人族业力而气运大损!”
“到那时,便是我等重新入主东土、执掌人道、夺回所有造化的……最好时机!”
“善!”接引亦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他们都以为自己终于……终于等到了那个可以一举翻盘的绝佳机会!
“此事兹事体大,需从长计议。”元始天尊强行压下心中的狂喜,他的眼中闪烁着精于算计的寒芒,“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等……当再去紫霄宫,请老师他老人家为我等……出谋划策!”
“只要有道祖一同出手,布下天罗地网,那林琛这一次定然是……插翅难飞!”
“善!”三圣同时点头。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这自以为是的“妙计”在林琛的眼中不过又是一场……徒劳的挣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