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倒是挺好奇的......”
周正国突然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几分探究：
“你是怎么混到王耀和张晟那个圈子里的？难不成还真应了那句‘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这事儿说来话长......”
赵高苦笑着揉了揉太阳穴，将手机换到另一只手上：“我的身份可能都是朋友给的......”
他从和王耀在“小仙女”那个直播间的初次相遇讲起，再到温子铭、阿泽、张晟、张成华......
几次接触下来，莫名其妙地混成了王耀嘴里的“老赵”，温子铭等人嘴里的“赵哥”。
“我发誓我真没主动冒充过什么......”
赵高无奈地补充：“但他们好像认定了我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周正国无奈的叹息：“这事儿也挺巧的，正好我就在盛天，你这个星辰还是我一力扶持的。”
赵高心头猛地一跳。
周正国这话什么意思？
是在暗示什么吗？
“你知道王耀和张晟背后是什么情况吗？”周正国轻声问道。
“嗯，知道......”
赵高犹豫了一下：“又好像不知道......”
“呵......”
周正国轻笑出声：“难怪能把这帮鬼精鬼精的小子们忽悠得团团转。你这副做派，还真跟我当年有几分相似。”
赵高心头微动，隐约捕捉到了什么。
他是不是可以叫周叔了......
或者干爹？
要知道对面这位可是能让王耀吃了一个月闭门羹的人，绝不只副市长那么简单，叫什么都不吃亏。
“王家那小子最近现在天天在我办公室门口蹲着......”
周正国轻咳一声：“按你们的关系，他应该也找你帮忙了吧？”
赵高哑然。
看来王耀是真急了，居然直接跑办公室堵人去了。
他斟酌着词句：“嗯，他确实托我帮忙问问......”
“呵......”
电话两端同时陷入沉默。
赵高能听到对方那边纸张翻动的声音，似乎在批阅文件。
“小赵啊。”
周正国叹了口气：“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不见他吗？”
赵高心头一紧，迟疑片刻后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因为......立场问题？”
“立场？”
对方轻笑一声：“哪有什么立场。我只是个副市长，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
纸张翻动的声音停了，周正国的语气严肃起来：“王家是什么情况，我不信你没查过。他来找我，无非是想通过我搭上我背后这条线。可问题是......”
“我们是中立派啊，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
说到这，他又呵呵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要是什么都掺和，那还叫什么中立派。”
赵高心头一动。
看来“中立派”只是周正国这些人的保护色。
不参与、不表态，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业，才会成为所有人的拉拢对象。
“周副市长，我明白了。”
他连忙接话：“我会转告王耀。”
“你明白什么了？”
周正国突然提高音量，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我话还没说完呢！瞎明白什么！”
赵高立刻噤声，突然感觉自己似乎正在被pUA。
“说吧......”
周正国哼了一声，语气又缓和下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前几天在祥港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没见你给我打电话啊。”
赵高尴尬地把最近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窃听事件和项家的让步，以及现在何尤龙的邀约。
“就这？”
周正国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何家那边你自己应付，应付不了就把马甲脱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王家小子......你下周三下午三点，带他来我办公室。告诉他，就给他十分钟。”
赵高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谢谢周副市长。”
“别急着谢我......”
周正国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听说你要在新海搞分公司，准备投30亿，弄什么星辰出海计划？”
“是的。”
赵高点头：“东南亚市场潜力很大，我们......”
“那边确实容易起步。”
周正国直接打断他：“我也不为难你，给你一年时间。等星辰的海外业务站稳脚跟，把盘子给我挪盛天来。”
赵高一愣：“啊？”
“还有，我看你们投了那么多影视项目，除了短剧，就没几部在盛天取景。”
周正国完全不理他的诧异，继续道：“年底前我会把关东影视城收拾出来，到时候星辰要做领头人，第一批进驻，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赵高立刻应下。
电话那头传来周正国满意的轻哼，接着通话戛然而止，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赵高愣了几秒，随即长舒一口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窗外的夕阳已经沉入海平面，奥门的霓虹依次亮起，将夜空染成绚丽的紫色。
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突然轻笑出声。
这个电话比他想象中顺利得多，周正国的态度也出人意料地温和。
看似随意的几句话，实际上已经给他指明了方向：
马甲可以继续披着，下周三能见王耀；
何家的事情不重要，随便应付一下就行；
一年后将海外业务迁回盛天；
年底进驻关东影视城......
嗯......
后面两条，好像还是为了周正国心心念念的东北振兴大计......
赵高正思索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赫然是“王耀”两个大字。
他深吸一口气，刚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就传来王耀的咆哮：
“老子真他妈服了！你又跑奥门干什么去了？”
赵高嘴角抽了抽，心说老子还不是为了躲你。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就听王耀那边突然压低声音：“哦哦对不起，我小点声......”
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在跟什么人道歉。
“你在哪呢？”赵高忍不住问道。
“老子在市政蹲周叔呢，刚出来。”
王耀的声音明显收敛了许多：“你赶紧给老子回来！刚才人家刘秘看我辛苦，说给我指条明路......”
他顿了顿，语气里透着股咬牙切齿的劲儿：“你猜给我指的明路是什么？”
赵高一愣：“什么？”
“刘秘问我说跟你关系不是挺好的吗？让我找你！”
王耀的声音陡然提高，随即又迅速压低：“你他妈赶紧回来给老子安排一下！”
赵高瞬间明白过来。
这哪是什么刘秘书指路，分明是周正国在帮自己站台！
从这一刻起，他算是彻底坐实了“中立派代行者”的身份。
当然，前提是得服务好“干爹”，搞好东北振兴。
“我在奥门待两天，再去趟大京就回去。”
赵高放缓语气：“下周一定让你见上人。”
“真的？”王耀将信将疑。
“你还信不过我？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
“......那你解释一下你跑奥门干嘛去了。”
“......”
“行吧......”
王耀点上根烟，语气终于缓和下来：“老子真是服了你们这帮人了，一个个都是不粘锅......”
电话刚挂断，手机再次震动，是唐柔发来的消息：【赵总，安娜说何先生已经准备前往会客室了】。
赵高深吸一口气，重新将领带整理好。
既然周正国让他“自己应付”，那就......会会这位何家二少吧。
-- -- -- --
感谢【月下袅袅】的大保健~
明天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