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听着张凯不断给他介绍导演、副导演、各种制片、各种场务。
那些戴着帽子满场跑的人，不是“老师”就是“主任”，听的他头都大了。
演员堆里的兔兔和小七，正和几个人凑在一起低声交谈着，全然没往他们这边看。
赵高心里有点复杂......
既欣慰她们或许能像林小悠和李晴那样活出自己，又因为大男子主义作祟有点不爽......
明明昨晚还缩在自己怀里哼哼唧唧来着，这会儿倒跟陌生人一样......
不过转念一想，要真是个个都天天缠着他......
那他就不用下床了，八个腰子都不够用。
“赵总、王总，要不要叫两位主演过来打个招呼？”
人群里走出个执行制片，手中抓着一捆线香：“田老师昨天还想感谢投资人来着......”
“不用，按你们流程走就行。”
赵高视线扫过不远处，场务正给王棣和田薇胸前别麦克风，两个助理围着他们整理着装。再看看自家两个姑娘孤零零地杵着，他扭头朝张凯招了招手。
“张总，咱们的演员没配助理？”
张凯顺着他的视线瞄了眼，压低声音：“赵总，圈里有圈里的规矩......”
“一线标配3-5人随行，执行经纪、生活助理、妆发师和保镖这些，而二线基本就是1-2个助理，三线和配角......带助理反而显得不懂规矩。”
见老板眯眼望向王棣和田薇，他会意补充：“他们最近刚刚升咖，而且本身也没什么架子，所以只带了一个助理和一个经纪人。”
赵高点点头，不说话了。
早就听说娱乐圈里喜欢论资排辈，但没想到连随行人员的数量都有“行规”在。
7:08时，场务主任突然敲响了铜锣：“全场安静！吉时到！”
二十几个场工瞬间在供桌前围成半圆，赵高跟着王耀站到导演左侧。
檀香味骤然浓烈起来，一位执行导演捧着三牲祭品开始绕场，香炉里缓缓腾起青烟。
“一敬天地！”
穿着唐装的礼仪先生声音洪亮，导演接过线香向前一步，三鞠躬后将香烛稳稳插进香炉。
赵高和王耀依次接过线香。
不过因为他从没经历过这事儿，躬身上香时手上力道没收住，三炷香明显比另外两人矮了半截。
“二敬祖师！”
这次是监制带着制片团队上香。
赵高静静的站在一旁，眼睛盯着香炉里自己那低了别人一头的香烛，越看心里越不舒服。
“三敬四方！”
轮到主演时，场边记者们的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
田薇躬身行礼时，赵高看见她右手小指轻巧一勾，不动声色的将他那三炷香向上提了一寸。
三柱青烟终于和其他人的齐平，在香炉里汇成同一缕缥缈。
赵高顿时嘴角上翘，笑眯了眼。
好妹妹，我观你有影后之资啊......
“现在有请资方老师！”
听到执行制片的呼喊，作为最大投资方，赵高和张凯走到供桌旁轮流派发红包。
第一个接红包的灯光师双手合十说了句“多谢老板”，看到他一下递了6个红包过来顿时一愣。
“老师费心了。”
赵高轻笑一声，将6个红包稳稳放在对方手心，灯光师顿时咧开嘴：“恭喜发财。”
他之前大概算了下，整个剧组也就100来人，也不知道王耀准备这么多干嘛。干脆直接每人发6个，剩下200多个留着给之后的群演和工作人员。
后边各部门的工作人员见状，都是眼睛一亮，清脆的“恭喜发财”声响成一片。
...............
“接下来是揭幕仪式！”
场务们抬着盖着红绸布的摄像机快步走来。
赵高随主创团队正要牵起红绸一角时，田薇突然踮着脚尖凑近：“赵总要不要站中间？”
他还没反应过来，导演和王棣已经一左一右地将他簇拥到c位。
“开机大吉，甜度爆表！”
红绸飘落的瞬间，几十个彩色礼花筒同时炸响，纷纷扬扬的金箔纸中，赵高看见兔兔正在人群里举着手机录像，唇形分明在说“真帅”。
...............
此起彼伏的快门声里，身边的人换了好几茬，赵高始终保持着微笑站在中间接受拍摄，过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一旁的王耀挤过来往他手里塞了个油纸包：“刚切的左耳，看你这还挺忙，我帮你接的。”
“左耳？这玩意还分左右耳？”
他朝帽子上有芒芒tV Logo的女人努了努嘴：“左耳投资方，右耳平台方，肋排是男女主的，叫‘甜蜜肋排’......”
赵高嘴角抽了抽。
老子就特么听过甜蜜双排......
...............
整个流程走下来，赵高对娱乐圈的认知又深了一层。
当真是事事有规矩，时时有说法。
他让张凯去了媒体定制环节，自己则和王耀两个人靠在一边喝咖啡。
后者指了指不远处正双人合切蛋糕的王棣和田薇，啧了一声：“你猜不到吧？这两人天天被磕cp，但私下里连微信都没发过。”
“不能吧？我头几天还看过那个打更人来着，挺甜啊......”
“全是工业糖精，流水线的玩意。”
王耀嗤笑一声：“昨天我路过的时候，还听王棣问他助理田薇微信名叫什么来着，估计连备注都没存过......”
话音未落，他忽的扯住赵高袖口，伸手指了一下远处：“诶？看见那边那几个男的没？待会儿会过来找你，你要嫌烦就去遮阳棚，有组里的人帮忙拦着。”
赵高顺着他手指望去：“找我做什么？”
“你是金主爸爸啊！那些都是揣着'好剧本'的导演制片，就等着‘伯乐’呢......”
果然，采访环节刚结束，那几个人就举着文件袋小跑过来。
赵高转身退进遮阳棚，迎面撞见兔兔和小七各举着一个红包等在门口。
“赵总添喜，八方来财~”
两个少女异口同声，把红包往他怀里一塞就笑盈盈地跑开。
赵高乐呵呵地拿起红包打量，待看清背面小字时，额角顿时迸出三道黑线。
红色底面上赫然有一行娟秀的字：
一生，一世，一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