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工，小刘他们呢？”他故作轻松地问，同时观察着四周。围墙上多了几个狙击手的身影，公司内部却异常安静。
“在...在里面。”陈主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你们先进来吧。”
贝雷帽退后一步，做了个“请”的手势，但眼神冰冷得像在看死人。宁珩与红蝎交换了一个眼神——情况不对，但现在掉头逃跑只会被狙击手打成筛子。
“大家保持警惕。”宁珩低声嘱咐，然后慢慢开进大门。
院内景象让他的血液几乎凝固。
所有技术人员被集中蹲在中央空地上，周围站着十几个武装人员。小刘的额头流着血，被人用枪顶着后脑勺。更可怕的是，这些人手臂上都戴着印有“Z-3”字样的袖标。
“下车！双手放在我们能看见的地方！”一个女军官厉声命令，她的迷彩服上沾着可疑的暗红色污渍。
宁珩缓缓打开车门，同时用身体挡住阮玉和小雨。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女军官没有回答，而是用枪指了指空地：“过去蹲下。别做傻事，我们有狙击手。”
红蝎、阮玉和李虎也被迫加入蹲着的人群。
宁珩注意到这些所谓的“军人”虽然装备精良，但许多人眼睛布满血丝，嘴角不时抽搐，像是处于某种药物影响下。
贝雷帽走到中央，清了清嗓子：“我们是Z区特别行动队。根据《紧急状态法》，你们的技术和物资被征用了。”
“什么狗屁Z区？”李虎忍不住骂道，“现在哪来的政府？”
贝雷帽的眼神一冷，女军官立刻用枪托狠狠砸在李虎脸上。
鲜血从他破裂的嘴角流下。
“Z区是灾难中唯一保存完好的政府机构。”贝雷帽的声音突然变得狂热，“我们在重建秩序，筛选合格者进入新世界。而你们...”他扫视着众人，“有一个特殊的机会为人类未来服务。”
宁珩注意到陈主管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他突然明白了——这些人和化工厂里逃出的怪物有关。
“Z-3”不是编号，而是指第三代实验体。他们不是来“援助”的，是来回收那些逃走的怪物，顺便掠夺绿野公司的技术。
“你们想要什么？”宁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贝雷帽微笑起来，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首先是你们的割草机改装技术。其次是...测试对象。”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最后停在小雨身上，“儿童对新变种的适应性最好。”
阮玉立刻将小雨护在身后，眼中燃起怒火。
宁珩的手指悄悄扣上了手枪的保险。
“你们和爪痕组织是一伙的。”红蝎突然说，“不，你们更高级，他们是你们的...外包商？”
贝雷帽的笑容消失了：“爪痕组织是失败品，太张扬了。我们只需要他们的场地和...原材料。”他看了看手表，“时间不多了，把他们都带——”
枪声突然响起。
贝雷帽的胸口炸开一朵血花，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伤口，然后缓缓倒下。
围墙上，一个狙击手软绵绵地栽了下来。
接着是第二个。混乱中，宁珩看到公司外的树林里闪过几个黑影——那三只从化工厂逃出的怪物不知何时追踪到了这里，正在悄无声息地解决外围的守卫。
“趴下！”宁珩大喊，同时拔出手枪射倒了最近的女军官。
院内瞬间乱成一团。
Z区的人训练有素地寻找掩体，但那些怪物比他们更快。一个红眼怪物从屋顶跃下，直接将一个士兵的脖子拧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
另一个从通风管钻出，利爪撕开了两名武装人员的腹部。
“去车间！”陈主管趁着混乱拉起小刘，“我们有武器！”
宁珩掩护着阮玉和小雨向主楼撤退，红蝎和李虎捡起死者的枪械还击。
Z区的人腹背受敌，既要对付反抗的幸存者，又要应对那些失控的实验体。
一只怪物扑向宁珩，他侧身闪避，手枪连续开火。子弹击中了怪物的肩膀和腹部，但它只是晃了晃，黑色粘液从伤口渗出。
怪物咧开嘴，露出锯齿状的牙齿，然后以惊人的速度再次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阮玉从侧面冲出，短刀精准地刺入怪物的眼睛。
刀身直没至柄，黑色液体喷溅而出。怪物发出刺耳的尖啸，疯狂挥舞着爪子，阮玉急忙后退，但还是被怪物抓破了手臂。
“阮玉！”宁珩冲上前，对准怪物的头部连开三枪。这次怪物终于摇晃着倒下，但另外两只仍在院内肆虐。
车间方向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三台改装过的割草机冲了出来，旋转的刀片闪着寒光。小刘驾驶着领头的一台，脸上还带着血迹。
“让开！”他大喊着冲向最近的怪物。
怪物敏捷地跳开，但第二台割草机已经包抄过来。刀片划过怪物的腿部，削下一大块腐肉。
怪物哀嚎着失去平衡，被第三台机器迎面撞上，瞬间变成一堆碎块。
最后一只怪物见势不妙，突然放弃战斗，跃上围墙逃走了。剩下的Z区成员也纷纷撤退，跳上越野车仓皇逃离。
寂静突然降临，只有伤者的呻吟和引擎的余音在院内回荡。宁珩快步走到阮玉身边，检查她的伤口——三道抓痕已经发黑，边缘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
“不...”他的声音哽住了，“这不可能是感染...太快了...”
阮玉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但她强撑着笑了笑：“没事...不疼...”
小刘从割草机上跳下来，看了一眼伤口，脸色大变：“是第三代变种的毒液！我们得立刻处理！”
陈主管已经组织人手将伤员抬进医疗室。
小刘翻箱倒柜找出一支淡蓝色的药剂：“这是我们从Z区偷来的资料里研制的抑制剂，可能有用...”
宁珩按住阮玉的肩膀，小刘将药剂注入她的伤口附近。阮玉痛苦地弓起身体，牙齿咬得咯咯响。伤口流出的血从黑色慢慢变成了暗红。
“会有效吗？”宁珩急切地问。
小刘擦了擦额头的汗：“不知道...这本来是预防用的...她可能需要更多剂量...”
小雨突然挤过来，将那个布偶塞进阮玉怀里。
“给你，”小女孩认真地说，“它会保护你。”
阮玉虚弱地抱住布偶，手指碰到了藏在里面的小刀。她看向宁珩，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