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是‘话门’？”赵怀真小声问，眼睛还没进门，声音倒先溜进了门缝。
“门框上写着呢。”云缨回头，声音压得极低。
“也可能是‘讽门’的繁体写法啊。”他盯着那两个看起来像是练书法时忘关窗吹皱的字，“或者‘骂门’……”
“你再多说两个字，我就把你踹进去试试是啥门。”云缨的长枪已经横了起来。
“别别别，”赵怀真赶紧作揖，“我闭麦，我闭麦。”
唐清砚轻轻推开门，一阵热浪扑面而来。
热，不是温度上的，而是某种——说不上来的——热闹。
门内是一座夸张至极的演讲殿堂。中心是一座平台，上面有话筒，有聚光灯，甚至还有弹幕。
是的，真的有弹幕。空中不断飘着五颜六色的字。
【快开始吧！】
【听说这关靠嘴赢】
【有请本门三嘴王出场！】
赵怀真嘴角抽了抽：“这是哪来的评论区？！”
“看来要说话了。”唐清砚注视着那座平台，沉声道，“不过……只怕不是随便说说就行。”
平台上突然多出三张椅子，每一张都在不停旋转，还发出“叮铃叮铃”的音效。
“坐？”云缨抬眉，“坐下就开口？”
“你不坐，它转得你也站不住。”赵怀真指着地上缓缓移动的地砖，果不其然，他们脚下的地面也在朝平台推。
“老规矩，一人一位。”云缨拎着枪，踩着砖头顺势走上去。
三人各就各位，刚一坐下，平台周围突然涌出三道虚影，全是熟悉面孔。
“这不是我爹？”赵怀真指着他面前的虚影，脸色一变，“他居然带着账本！”
“我的是……”云缨皱眉，看着那个一模一样的红甲女子，“我娘？”
唐清砚没说话，只是静静盯着对面的身影，一位白发老者，眼神清冷如月。
【第一轮：你必须在三句话内，说服你面前之人，听你讲下去。】
【时间开始。】
场外弹幕刷屏：
【赵怀真这回稳输。】
【给他三句话？他得用两句解释他前一句在说啥。】
赵怀真额头滴汗，勉强咧嘴：“爹，其实我这些年……不是不回家，是修炼太……”
赵老爷子虚影眉毛一挑：“你修炼到花灯会上赌了五轮？”
“那是——那是训练心理素质啊！”赵怀真猛地一拍桌子，“你要我成熟，我这就是成熟！”
【说服失败。】
赵怀真眼前光幕骤亮，一个巨大的“尴尬”字闪了三下，座椅开始原地打转。
“我晕了……”赵怀真低声哼哼，“我话还没说完呢……”
轮到云缨，她只是看着那虚影，轻轻吐出一句：“你总说我像你，今天我想赢一回。”
虚影停顿了一瞬，微微颔首。
【说服成功。】
弹幕炸锅：
【这就是主角气质吗？】
【一句话胜三句，犀利！】
唐清砚缓缓起身，对着虚影一揖，低声道：“晚辈不才，今日斗胆。”
虚影抬眼，淡淡一笑：“讲吧。”
【第二轮：你要讲一个‘让对方无法反驳的道理’，否则就会被反驳到头皮发麻。】
赵怀真努力稳住正在转圈的身体：“我觉得吧……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呃，得吃饱饭？”
虚影赵爹冷笑：“你三天吃五顿，还总记不起哪顿吃过。”
“这叫均衡营养！”
“那你为何每天五顿都吃炸鸡？”
“我——那是鸡蛋外包！”
【反驳成功。】
赵怀真再次原地旋转，并且手边多了一张罚写纸：【抄写三百遍：‘我会说话再说话’】
云缨深吸口气：“强与弱，不在于声音大小，而在于说话是否让人想听下去。”
她母亲的虚影沉默良久，最终缓缓点头。
【通过。】
唐清砚道：“善辩者，不争声高，只讲对错。若我言不成理，甘愿听你三句。”
虚影微笑：“你只需一句，我便听。”
【通过。】
平台缓缓沉下，三人重新聚在一起。
“所以这门是考嘴皮子？”赵怀真摇摇晃晃走来，头上还有弹幕在转：【失言大王】
“是考你说什么。”唐清砚淡道，“不是你能说多少。”
“那我是不是更不适合说话了？”赵怀真哀嚎。
云缨拍拍他的肩膀：“你可以试试用动作代替语言，比如点头、摇头、或者闭嘴。”
“你们现在怎么都这么会说话了……”赵怀真长叹。
正当他们调侃之时，前方浮现下一扇门。门上写着两个字：
“画门”。
“你们能说，我看你们能不能画。”赵怀真哼哼一声，“到时候看谁的火柴人更像人。”
“我猜这门要用画说话。”唐清砚抬步走上前。
“那你小心点。”云缨笑道，“别把自己画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