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童世界。
哪吒气得额角青筋突突直跳,银牙咬得咯咯作响,火尖枪在手里转得带起风:“这杀千刀的老道!竟敢糊弄个孩子!”
“气死我了!简直气死我了!”
他越说越急,挺着枪就往旁边的石头上乱捅,火星子溅得老高。太乙真人吓得肥嘟嘟的身子扭来扭去,道袍下摆都被枪尖划开个口子。
“哎哟喂!你捅归捅,能不能离老道远点撒!”太乙抱着拂尘蹦到树后,胖脸皱成个包子,“再近点,我这道袍就得成筛子咯!”
哪吒头也没回,枪尖还在地上戳出个个小坑:“气糊涂了,没瞅准。”
太乙无奈地摇着拂尘,叹了口气:“这世道啊,哪能个个都是好人?也就你师傅我,又心善,又大度,还自带三分仙气的俊朗——”
话没说完。
哪吒“嗤”了一声,转过头去对着树干翻白眼,那神情明晃晃写着“谁信你的鬼话。”
太乙顿时噎住,胖乎乎的手指着他,气鼓鼓说不出话。
“师伯说的是。”一旁的敖丙连忙开口,声音温润,“师伯自然是最好、最善良,也最……最帅气的。”他说着,耳根悄悄红了。
太乙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摸着胡子连连点头:“还是丙儿乖撒,会说话!”
笑完又忍不住瞅了眼哪吒,忽然想起申公豹,心里莫名有点酸溜溜的。
他偷偷瞄了眼还在跟石头较劲的哪吒,胖乎乎的手捂住脸,肩膀耷拉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口气里,一半是无奈,一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真是羡慕师弟,有如此懂事的徒弟啊!!
大圣归来世界。
江流儿胸脯剧烈起伏着,小脸涨得通红,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怒哼。
“这丧尽天良的老道!真是坏透了!难道道家的人……都这般黑心吗?”
“呵,你这小娃娃还是太嫩。”
孙悟空蹲在石头上,毛茸茸的手挠了挠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淡漠,“这世间的人心啊。
比那八卦炉里的烟还难琢磨。甭管是道家佛家,里头都有好人,也藏着败类。”
他忽然嗤笑一声,晃了晃金箍棒。
“就说我见过的一个方丈,表面上敲着木鱼念着经,背地里却贪得流油,把香客捐的香火钱全揣进自个儿腰包。
一边捻着佛珠念‘阿弥陀佛’,一边搂着十几个姑娘寻欢作乐——那嘴脸,恶心透顶。”
“什、什么?!”江流儿眼睛瞪得溜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亵渎,声音都变了调。
“这、这简直是对佛祖的大不敬!如来佛祖怎容得下这般败类?该、该叫天雷劈死他!叫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才对!”
他急得直跺脚,清澈的眸子里满是愤怒与不齿。
仿佛那污了佛门清誉的恶行,比刚才老道骗孩子的事更让他难以容忍。
【这时天幕里。】
【晕厥的沉香手指微微动了动,像是濒死的蝶翼轻颤。】
【他呻吟一声,捂着后脑勺坐起身,额角磕出的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不过过了一会儿就恢复了。】
【他睁眼一看,四周空荡荡的,方才还在身边的小猴早已没了踪影。】
【想来是被那法师一并带走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又酸又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正要开口唤那小猴的名字,身后忽然传来“沙沙”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沙地上拖行。】
【沉香猛地回头,只见一只油光水滑的黑色细犬正伸着猩红的舌头,涎水顺着嘴角滴在沙砾上,汇成一小滩湿痕。】
【它摇着尾巴,一步步慢悠悠地踱过来,琥珀色的眼珠里闪着不明的光。】
【沉香瞳孔骤缩,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哪里是普通的狗!他尖叫一声,转身就往沙丘后钻。】
【“别跑啊——”那黑犬忽然开口,声音带着戏谑的笑,“跑什么?跟我玩会儿嘛!”】
【这一声人言,吓得沉香魂飞魄散,脚下像是生了风,跑得更快了。】
【他小小的身子在沙丘间腾跃,眨眼就拉开了数丈距离,那速度快得惊人,压根不像个寻常孩童能有的脚力,倒像是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推着他往前冲。】
【“嘿,有点意思。”哮天犬舔了舔爪子,收敛了玩闹的神色,四足猛地蹬地,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眼看爪子就要搭上沉香的衣领,沉香却猛地一个侧翻,像片叶子似的从沙丘上滚了下去,沙粒簌簌地落了他满身。】
【扑了个空的哮天犬“啧”了一声,有些恼了。】
【它甩了甩耳朵,身形一晃,竟化作数百只一模一样的黑犬,密密麻麻地围在沙丘下,将沉香的去路堵得水泄不通。】
【沉香缩在沙窝里,看着四面八方围上来的犬影,知道逃不掉了。】
【他慌忙将怀里的宝莲灯死死按在身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可那些犬影早已扑了上来,围着他的身子乱拱,像是在争抢什么稀世珍宝。】
【混乱中,宝莲灯不知被哪只犬撞飞,骨碌碌滚进了沙堆深处,眨眼就没了踪迹。】
【为首的哮天犬俯下身,鼻子贴着地面不住地嗅闻,忽然眼睛一亮,爪子猛地往沙里刨去——正是宝莲灯滚落的方向。】
【可指尖刚触到那冰凉的灯身,宝莲灯忽然轻轻一颤,一道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光晕猛地炸开!】
【“哎哟!!”哮天犬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扇了一巴掌,直接向苍穹上面震飞去,那个方向正是天宫!!】
【沉香摇了摇头又醒了,拎着宝莲灯,根据本能向着西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