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望着那些匆匆离去的身影，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莱伊娅：
“小蛇人，要是想去洛林城，现在正是时候。”
她叹了口气，“那边正在重建，机遇多着呢……”
莱伊娅的蛇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她想起莉莉艾临别时说的话，又想起维恩殿下那双淡金色的眼睛。
洛……林城吗？
“谢谢您的好意。”莱伊娅鞠了一躬。
“我们想在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攒够路费再去。”
老妇人露出缺了门牙的笑容：“随你。”
她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扔过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药铺。
“明早天不亮就来，第一批药材要赶在日出前处理好。”
……
地下室的霉味在夜色中愈发浓重。
莱伊娅轻手轻脚推开门时，发现妹妹正蜷缩在床上，用尾巴卷着那床发霉的毯子。
听到动静，莱伊拉立刻弹起来，蛇尾在床板上拍出欢快的节奏。
“姐姐！”她扑过来抱住莱伊娅，“你去哪里了，去了这么久？”
莱伊娅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将剩下的铜索朗倒在床上：
“打听了一些消息，顺便找了个工作。”
“工作？”
“嗯。”
她将发生的事和莱伊拉说了一遍。
听完，莱伊拉有些失落。
“维恩殿下不在这儿了吗……那我们就算进了公爵府，也见不到他……”
“呃……我们进不去。”莱伊娅拍了拍妹妹的脑袋，轻声安慰道，
“那些人说了，洛林城现在机遇很多，等我们攒够了路费，就去洛林城。”
“说不定到了那里，不仅能见到莉莉艾，还能再见到维恩殿下呢。”
莱伊拉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真的吗？那我们一定要快点攒钱！”
“行，但我们得先早点睡。”她吹灭蜡烛，在黑暗中握住妹妹的手。
“明天开始，要很努力才行。”
莱伊拉乖巧地钻进被窝，蛇尾缠上姐姐的手腕：
“姐姐，到了洛林城，我们要是再见到维恩殿下，他还会不会记得我？”
她的尾尖不安地蹭着莱伊娅的手背。
“上次道谢，我都紧张得语无伦次了。”
莱伊娅将妹妹冰凉的手指拢进掌心，轻声笑道：
“维恩殿下一定会记得你的。”
她顿了顿，想起老妇人提到的重建。
“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还能帮上殿下的忙。”
“帮忙？”莱伊拉撑起身子，黑暗中闪烁的眼睛像两颗星辰。
“我们能帮什么？”
“嗯……我们会辨毒草、能夜视，这些本事在洛林城说不定用得上。”
莱伊娅摸索着将发霉的毯子往妹妹身上掖了掖。
“比如……比如帮着找药材，或者在夜里巡逻。”
她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但看到莱伊拉重新放松下来，心里便觉得踏实。
窗外突然传来夜枭的鸣叫，莱伊拉往姐姐怀里缩了缩：
“姐姐，你说莉莉艾现在在做什么？”
“不知道。”莱伊娅想起莉莉艾离开时故作坚强的模样，尾尖不自觉地轻轻拍打着妹妹的后背。
“应该是在维恩殿下身边吧，她那么机灵，说不定已经学会好多新技能了。”
“等我们过去，她还能教我们怎么当女仆呢。”
莱伊拉打了个哈欠，声音渐渐含糊：
“那说好了……等我们到洛林城……要去见莉莉艾……还要……”
话音未落，呼吸已变得绵长而均匀。
莱伊娅静静听着妹妹的呼吸声，也渐渐睡了过去。
……
另一边，克里奇正在连夜写辞呈信。
一共要写两份。
一份交给帝都——因为是皇室派遣他过来。
这一份并不重要，因为皇室只是推荐，用不用主要由领主决定。
而克里奇就是由上任公爵亲自拍板留下的。
另一份则要亲自交给现在的公爵——约诺·格修斯
“唉~”克里奇重重叹了口气，将两份辞呈仔细叠好放入怀中。
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映得那双眼睛愈发深沉。
他摩挲着第三骑士团的徽章，喃喃自语：
“还真有点舍不得。”
他起身披上厚重的黑斗篷，推开房门，准备前往公爵府。
只是……刚到驻地门口，他就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伊莱亚斯·兰德——第八骑士团的团长。
看着对方尴尬的表情和手中的辞呈信，克里奇一时陷入了沉默。
不是？还真就差点赶不上热乎的呗。
“咳咳，克里奇团长，一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