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的声音在大殿炸响，银丝漩涡剧烈震颤，一道透明的身影缓缓浮现。
看体型是个少女，身形如同雾气般虚幻，发间缠绕着锁链，胸口处的伤口中不断溢出黑色的能量。
她每说一个字，周围的空间便扭曲一分：
“抱歉无法亲身相迎……为了维持结界，我只能以这种形态活动。”
维恩凝视着王座上虚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就说魔族好歹也有二位半神阶，怎么可能寄得那么草率。
搞了半天，两位半神阶都是大残啊。
“你就是永夜女王？”
他缓步向前，靴底踏在虚空星河上泛起涟漪。
“倒是比我想象的……虚弱得多。”
奈弥雅在他身后猛地攥紧锁链，紫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但王座上的身影只是轻轻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上万年了……”女王的声音如同风铃轻响。
“自从初代傲慢魔王陨落，我们便一直在等待新“王”的诞生。”
维恩注意到她胸口的伤口中溢出的黑雾，正在缓慢侵蚀她的灵体。
那似乎是其它神灵留下的诅咒，连半神都无法摆脱。
“所以？”维恩双手抱胸。
“你们凭什么觉得……身为人类的我会站在你们那边？”
他血族的容貌渐渐褪去，变回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女王透明的身影微微晃动，发间的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胸口的黑色能量翻涌得更加剧烈，仿佛在回应维恩的话语。
“傲慢的种子不会选错人。”
她的声音依旧空灵，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您觉得身为人类，您为何会被“神”选中？”
维恩：“……”
这你得问维恩·格修斯。
像他这么谦虚的人怎么看也跟“傲慢”扯不上边。
“因为您是最像“神”的人。”
女王抬起虚幻的手，指尖轻轻一点，维恩面前的虚空突然扭曲，浮现出一幅古老的画面——
那是一个站在尸山血海之上的身影，黑发如夜，眼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傲慢之火。
他的脚下是数之不尽的尸体，背后是破碎的虚无。
“初代傲慢魔王，'逆神者'路西菲尔。”
女王的声音低缓。
“他和您一样，最初也是人类。”
维恩盯着那幅画面，神情怔了怔。
【路西菲尔？不是，这傻逼游戏不怕被告吗？】
“傲慢的权柄，从来不是赐予'最强'的，而是赐予'最不服'的。”
女王继续说道：
“您不服命运，不服规则，甚至……不服'神'。”
她胸口的黑雾突然剧烈翻腾，似乎触动了某种禁忌。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却依然清晰：
“所以，你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不是为魔族，而是……为你自己。”
维恩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有意思。”
他抬起眼眸，直直盯着王座上的虚影。
“但你们搞错了一点。”
他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我只会做我想做的事，可不会站在你们那边。”
永夜女王的身影微微晃动，似乎笑了：“那就够了。”
大殿内的星河突然加速旋转，十二根魔龙柱上的火焰冲天而起，在穹顶交织成一幅巨大的魔神图腾。
“那么，傲慢的继承者……”女王的声音渐渐融入虚空。
维恩感觉周围的魔力突然凝固，十二根魔龙柱上的火焰同时熄灭。
大殿中央的星河开始逆向旋转，无数星辰在他脚下破碎、重组，最终汇聚成一道幽紫色的空间裂缝。
“出口已经为您打开。”永夜女王的声音变得飘渺。“但请记住——”
她的灵体突然剧烈震颤，锁链哗啦作响，胸口溢出的黑雾化作一只狰狞的利爪，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当您真正需要力量时，我会跨越永夜，来到您的身边。”
女王的声音混着锁链崩断的脆响，胸口的黑雾利爪消散成点点幽芒，融入逆向旋转的星河。
【呵……算了吧，就你这半死不活的状态。】
维恩内心嗤笑一声，转身走向裂缝。
在经过奈弥雅身边时，他却被拦住了。
维恩挑眉：“怎么，你要拦我？”
奈弥雅的尖耳微微颤动，紫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她单膝跪地，腰间的暗金锁链自动解开，如同活物般缠绕在维恩手腕上。
“奉女王之命。”她的声音比冰还冷。
“我将作为您的'枷锁'。”
维恩挑眉看着手腕上的锁链，另一端仍连接在奈弥雅腰间。
锁链上刻满细密的魔纹，触碰皮肤的瞬间就隐入血肉，只在腕间留下一道暗金色痕迹。
“监视？”他似笑非笑。
“指引。“奈弥雅站起身，银发间的晶石发出微光。
“毕竟您还没有真正继承傲慢的力量。”
维恩刚要嘲讽，却感觉胸口一热。
某种陌生的力量顺着锁链传来。
他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血色战场、破碎王座、还有......一双燃烧着黑焰的眼睛。
“麻烦，走吧。”他甩了甩手腕，率先踏入空间裂缝。
“别影响到我的计划就行。”
穿越裂缝的过程比想象中漫长。
维恩感觉自己在穿过一层粘稠的液体，无数低语在耳边响起。
奈弥雅紧跟在他身后，紫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扭曲的空间。
当刺目的阳光照射在脸上时，维恩下意识抬手遮挡。
等他回过神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片草原当中。
“嗯？这特么又是哪里？”
维恩看向旁边的奈弥雅。
奈弥雅捋了捋被风吹乱的银发，摇摇头：
“我已经三百多年没来到外界了。”
“真没用。”
“……”
维恩收回目光，开始施展魔法试图探清周围的环境。
随着魔力的释放，一圈淡蓝色的波纹以他为中心向外扩散。
不多时，他便捕捉到了几处生命波动。
“运气不算太坏。”他挑了挑眉，朝着一处波动较为强烈的方向走去。
奈弥雅没有多言，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两人穿过一片高高的草丛，前方出现了一个体型庞大的身影。
那是一头牛头人兽人，粗壮的四肢宛如石柱，身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疤，手中还握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
牛头人兽人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缓缓转过头，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人类？你们是谁，来我们獠牙王国想干什么？”
“嗯？”维恩愣了愣。
“你说这是哪？”
“当然是獠牙王国，你们……”
牛头人兽人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一道金色魔力就贯穿了它的脑袋。
砰——！
身躯轰然倒地，震得地面尘土飞扬。
维恩样貌再次发生改变。
“啧~这来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