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正常，在情理之中，毕竟第九层的通过率只有百分之十。”
红色光圈褪成死灰的刹那，试剑塔的侧门“吱呀”一声开了。
周时威踉跄着冲出来，白袍上沾着暗色血渍，嘴角还挂着未擦净的血丝，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
同时走出来的还有浑身容光焕发的苏玖玥，与周时威可谓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苏玖玥刚走出正门，便对上顾寒洲投来的目光，他手中已捧着烫金卷轴与三品、四品神剑师令牌，上前一步道：
“玖玥，恭喜，随我去神剑殿前殿认证领赏吧。”
苏玖玥轻轻应了一声“好”，快步走到顾寒洲身边，轻轻牵住他的手，两人一并向着神剑殿前殿走去。
顾寒洲的掌心温暖干燥，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低声道：“刚刚可有受伤？”
苏玖玥：“一点点。”
顾寒洲：“能否给我讲讲你是如何通过这十二关的？”
苏玖玥：“没问题。”
两人相携而行的身影落在旁人眼中，自有一番温情脉脉。
周时威望着他们交握的手，只觉喉间发紧，踉跄着往反方向走去，沈清瑶哪里去了。
周时威踉跄着没走几步，就撞见两个执法神官押着沈清瑶从回廊那头过来。
她发髻散乱，原本精致的衣裙沾满尘土，手腕上的玄铁镣铐磨出了红痕。
看见周时威，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疯了似的挣扎：“威哥哥！我不想受那五道神鞭，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周时威是神阵殿殿主的儿子，若想免了他的皮肉之苦，定然是有办法的。
然而，周时威冷漠地别开眼，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神鞭是神殿规矩，我如何帮你？”
话落，他转身便离开了此地，留给沈清瑶一道冷漠决绝的背影。
沈清瑶眼底的最后一丝希冀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漫上要溢出眼眶的失望。
...
前殿。
神剑殿长老捋着花白的胡须，眉头微蹙：
“副殿主，这个四品神剑师的资格申请，按例可能要半年才能批下来。”
顾寒洲目光落在苏玖玥身上，见她正低头把玩着三品令牌的玉穗，便转回头对长老颔首，
“明白，你先将玖玥的三品神剑师资格批下来即可。”
长老从案上拿起朱笔，笔尖在砚台里轻蘸了蘸，“麻烦副殿主将你的神枢令交给我一下。”
顾寒洲闻言，抬手从腰间解下神枢令递给他，“然后才能让四品神剑师的资格令牌快些办下来？”
长老接过顾寒洲的神枢令，将其嵌入案上的凹槽内。
伴随着一阵细碎的嗡鸣，凹槽四周亮起银蓝色的符文，顺着令牌纹路流转一周后骤然收束。
认证通过。
他取出令牌递还，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两下：“四品批文按常例需等半年，想要快些下来，除非向阶录司那边打个招呼。”
阶录司在神界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机构，专门负责审核四品及以上的各类资格令牌。
它不像神剑殿、神丹阁那般掌管核心技艺传承，也没有执法殿那样手握惩戒权，却因握着高阶资格的审核权，在神殿体系里占据着特殊位置。
上至长老院新晋长老的资质核验，下到各殿神官的晋升批文，都需经它过目盖章，半点马虎不得。
“阶录司。”
苏玖玥轻轻呢喃这三个字，看来有必要去寻一位阶录司的高层，并与他\/她交好。
这样一来，日后办理神剑殿之类的身份令牌，以及顾寒洲等人的职业晋升，都会方便许多。
长老：“苏神官，麻烦将您的神枢令也给我一下，我把三品神剑师的身份，导入到您的神枢令内。”
苏玖玥：“好。”
长老接过令牌，指尖在凹槽处轻轻一按，神枢令顿时泛起一层柔和的金光。
他提笔在卷宗上落下“苏玖玥”三个字，笔尖朱砂未干，便听见案上的令牌发出“嗡”的一声轻响。
三品神剑师的信息已成功导入。
“好了。”长老将令牌递还，笑容温和了些，“苏神官，等四品神剑师的申请通过，我会通过神枢令通知您的。”
苏玖玥接过令牌，重新系回腰间，“有劳了。”
顾寒洲见手续办妥，伸手自然地牵住苏玖玥的手，对长老颔首道：“那我们先告辞了。”
长老忽然想起一事，脸上的温和笑意淡了几分，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
“等等副殿主，现在沈长河被贬职，整个神剑殿就剩您一位副殿主了，您得留下来...当差。”
顾寒洲：“...”
“无妨。”
苏玖玥抢先开口，指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轻快，“既然殿里事忙，你便留下处理公务吧。等你忙完了，我们揽月殿见。”
顾寒洲指尖微顿，望着苏玖玥清亮的眼眸，喉间那点不情愿终究化作一声低叹：“好。”
望着苏玖玥离开的背影，顾寒洲面色阴沉的可怕，他转头望向长老道，“下一位副殿主何时上任？”
长老尴尬地捋了捋胡子：“如果今日飞升上来、带有神位的神官中，没有符合神剑殿条件之人，便需要殿主亲自认命。整个流程，得半年吧。”
顾寒洲：***早知道求玖玥，不要给沈长河贬职了。
...
神阵殿。
神阵殿立于半山腰，通体由墨石砌成，暗银色的琉璃瓦覆盖殿顶，檐角的玄鸟风铃随风轻响。
殿门两侧立着双翼石兽，兽眼嵌着黑曜石，闪烁着幽光，周身隐现的阵符纹路间，流淌着沉凝的神力波动。
殿内没有过多雕饰，只在四壁嵌着莹白的夜明珠，照亮一排排整齐的玉架。
架上摆满卷着阵图的玉简，从基础的聚灵阵到高阶的困神阵，标签上的朱砂字迹工工整整。
正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面丈高的水镜，镜中流转着银蓝色的光晕，隐约能看见各殿的阵法运转情况。
几个神官正围着石台低语，指尖掐着法诀，水镜中的光晕便随之起伏，显然是在研究阵法。
每个人都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什么难缠的问题。
萧烬渊也在其中。
见苏玖玥前来，他率先停下动作，脸上的凝重散去大半，热情地站起身迎上来，笑着唤道：“玖儿，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