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在经历了一连串动荡与骚乱之后,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街道重新恢复了熟悉的节奏,仿佛一切不安都随风而逝。
尹兴是一名早出晚归的普通上班族,生活规律而单调。难得迎来一个假期,他终于可以稍作喘息。晚饭过后,他坐在客厅里放松身心,却突然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恶臭。起初,他以为是前天吃剩的食物没及时清理,才散发出异味。
当他起身准备下楼扔垃圾时,刚打开门,一股更为浓烈的腐臭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迟疑了一下,顺着气味传来的方向走到对门,那股味道似乎更加刺鼻。
但尹兴一向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便也不再理会。
回到屋里后,时间一久,那股气味似乎也淡了些。他便不再多想,继续窝在沙发里,把刚才的不适抛诸脑后。
第二天清晨,尹兴推开家门时,那股腐臭味比昨晚更加浓烈了,像是某种腐败已久的有机物混杂着潮湿空气的味道,直冲鼻腔,令人作呕。
这一次,他终于无法再装作视而不见。
他走到对门,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声音不大,却在寂静的楼道中回荡出几声空洞的回响。屋内没有任何动静。他停顿片刻,又加了几分力道敲了几下,可依旧无人应答。
无奈之下,他只能作罢。
等到外出归来,他正巧在楼下碰上了邻居——那位总爱在楼道抽烟的中年男人。对方皱着眉头,手里拎着垃圾袋,一脸嫌弃地开口:“尹兴,你们楼上搞什么鬼?什么东西这么臭,味道都飘到我们家了?”
尹兴苦笑了一下:“我也正纳闷呢,好像是对门李长顺大哥家传出来的……我早上敲门,没人应。”
中年男人闻言,神色一滞,随即低声嘟囔道:“这几天确实没见他们家人了,尤其是弟妹和孩子,好几天也没露面了。”
尹兴一怔,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确实,最近几天晚上,李长顺早出晚归的那熟悉的脚步声、关门声、甚至偶尔的争执声,都消失了。
当他再次回到家中,那股腐臭味几乎已经弥漫到了屋内,即便关上门窗,也依旧挥之不去。他心头泛起一丝不安,犹豫片刻,还是又一次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回应他的,依然是沉默。
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在他心中悄然升起,像是一团看不见的阴影,悄悄爬上了心头。
另一边,刚刚从一连串棘手事务中抽身没几天的罗阳,再次被新的麻烦缠上。
最近几天,警方接连接到数起失踪报案,报案人多为失踪者的亲属或亲密朋友。失踪者身份各异,年龄、性别、职业分布广泛,表面上似乎毫无关联,但这恰恰让罗阳更加警觉。
更令人不安的是,常规警力在调查中几乎毫无进展——没有目击记录、没有监控线索、也没有任何明显的作案动机。案件像是凭空蒸发一般,毫无痕迹可循。
由于案情特殊,调查处对这批失踪案件高度重视,部分案件已被移交至他们手中。然而即便是拥有更专业资源的调查处,也未能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按照以往经验,这种毫无头绪的失踪案,最容易联想到的是“异种”的猎食行为。然而奇怪的是,近期并未收到任何关于异种活动的异常报告,更没有猎食痕迹的出现。
没有猎食行为,却接连发生失踪事件,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就在罗阳还在挠头的时候,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
“处长,又出现异种猎食的案子了?!”赵秉承的声音从电话里响了起来。
“在哪里?!”罗阳猛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大声问道。
“……”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对门家里出现异常的?”
乔娜站在尹兴家的客厅里,一边翻看着记录本,一边语气严肃地问道。她身旁,一位神色冷峻的中年男人正默默观察四周环境。
尹兴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干裂,眼神中透着一丝未从惊吓中恢复的涣散。他的嘴角还残留着些许呕吐后的痕迹,衣领歪斜,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他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几分钟前在对门屋内看到的那一幕——鲜血、肢体、还有那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恐怖景象。此刻,他只后悔自己为什么一时好奇,去偷看那一眼。
“昨天晚上。”在乔娜再次重复提问后,他才像是终于回过神来,声音沙哑、颤抖地回答道。
随后,他开始断断续续地将自己从嗅到恶臭、敲门无果,再到报警的整个过程,一五一十地复述了出来。
房间隔壁,赵秉承皱着眉头站在屋内中央,目光沉沉地扫视着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混杂着腐败与血腥的气息,令人作呕。
地面上、墙面上,甚至天花板上,到处都布满了飞溅状的血迹,暗红中带着发黑的痕迹,仿佛已经凝固了许久。整个房间像是被某种极端暴力彻底撕裂,混乱不堪。
客厅中央,一具女性的尸体横陈在地上,四肢散开,身体早已被啃食殆尽,只剩下残破的衣物和裸露的骨骼。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瞳孔扩散,眼神中凝固着极度的惊恐与绝望,仿佛在死亡来临前的那一刻,仍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尸骸被随意丢弃,部分残肢甚至散落在几米之外,未被完全啃食的皮肉已经腐败发黑,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
而更令人窒息的,是在卧室里发现的另一具尸体——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幼童。情况比女人更加惨烈,几乎已经无法辨认出原本的样貌。肢体被撕裂、内脏外露,现场的每一寸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残忍而暴虐的杀戮。
赵秉承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呼吸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