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城市管理综合行政执法局于1997年成立,时光流转,到2000年,也就是今年,它已开始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曾经,摆摊处于一种无人监管的放任状态,而如今,已然步入了与城管“猫鼠游戏”的阶段。
不过,当下城管的管理手段相对柔和,执法强度与频率跟后来相比,都要低上不少,管理方式也远没有后来那般规范和严厉。即便如此,摊贩们依旧得时刻警惕着城管执法,被抄摊、罚款对他们来说也是常态。
这一年正值四九城申奥前夕,城市开始大力整治市容市貌,为后续长达十多年的严格管理埋下了伏笔。可以说,2000年就是四九城路边摊“黄金时代” 的尾声。
虽说已至尾声,但摆摊的地方仍旧不少。
有那些已经发展得很成熟的区域,比如高校周边,还有图书城周边,这些地方学生人流如织,热闹非凡。在这里,摊位主要以售卖文具、书籍、磁带、cd以及小吃为主,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学生们的目光。
其他大学的小门、后门周边,大多摆放着水果摊和日用品摊,为师生们的日常生活提供便利。
繁华商业区周边,更是摆摊的黄金地段。西单、王府井小吃街,还有动物园批发市场周边,人潮涌动,摩肩接踵。这里卖什么的都有,从精致的手机壳到普通的袜子,各种小商品应有尽有,让人目不暇接。
此外,也有一些自发的或者由街道组织的夜市,天桥和地下通道里,同样挤满了摊贩。他们售卖着小商品、贴膜、盗版光盘等,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两个五岁的小家伙,刘智和刘慧,像两只欢快的小鸟,在前面蹦蹦跳跳地拉着刘正的手,娄晓娥和何雨水则跟在后面,沿着胡同缓缓地走着。
“老刘,咱们去哪玩?” 娄晓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声问道。
“要不去王府井小吃街吧,那儿有吃有玩的,咱们也顺便尝尝、回味一下四九城的小吃,你们看咋样?” 刘正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向两个小家伙,眼中满是宠溺。
“好呀好呀,爷爷,奶奶快走。” 两个小家伙一听到小吃两个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得小脸通红,用力拉着刘正的手,恨不得直接飞奔过去。
“又是两个小吃货。” 何雨水看着两个小家伙,忍不住笑出了声。
一家人走走停停,到达王府井小吃街的时候,已经五点半了,正是人流开始增多的时候,整个小吃街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息。
看到有人过来,两边的小贩瞬间来了精神,纷纷卖力地吆喝起来。
伙计或是摊主本人扯着嗓子,用带着浓重京腔的调子大声喊着:“爆肚!新鲜的爆肚!里边坐哎 ——” 喊的时候,身子还随着声音的节奏微微晃动,手中的蒲扇也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试图驱散些空气中的热气。
“卤煮火烧!火烧!大肠头!” 声音浑厚有力,传得老远,摊主一边喊着,一边熟练地翻动着锅里的卤煮,热气腾腾的烟雾升腾起来,带着诱人的香味。
“羊肉串!羊肉串!” 声音响亮干脆,卖羊肉串的摊主站在烤炉前,一手拿着一把羊肉串,不停地翻转着,让每一串都均匀受热,烤炉里的炭火噼里啪啦地响着,溅出点点火星。
还有带着冀省、东北口音的吆喝声,尤其是卖烧烤、煎饼的摊主,他们的声音带着别样的豪爽。卖烧烤的摊主,手里的刷子不停地在肉串上刷着酱料,香气四溢;卖煎饼的摊主则熟练地在煎饼果子上打鸡蛋、放薄脆,动作一气呵成。带着清真口音的吆喝声也不时传来,那是卖烤串、爆肚的回族老师傅,他们面容和善,一边制作着美食,一边用独特的口音招揽着顾客。
天南海北,各种口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市井交响乐。
此时正是四月初,天气还不是很热,小吃街上还有不少卖糖葫芦的摊位,冷冻山楂糖葫芦、草莓糖葫芦、山药豆糖葫芦、桔子瓣糖葫芦等,这些都是春季常见的糖葫芦。糖葫芦插在草靶子上,在微风中轻轻晃动,那鲜艳的色泽,就像一串串诱人的宝石。
“爷爷,我要山楂糖葫芦。”刘智仰着头,眼睛紧紧地盯着摊位上那红彤彤的山楂糖葫芦,小脸蛋因为兴奋而变得红扑扑的,迫不及待地说道。
“奶奶,我要草莓的。” 刘慧也不甘示弱,指着那粉红色的草莓糖葫芦,眼睛里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娄晓娥微笑着掏出钱,买了两串山楂糖葫芦,三串草莓糖葫芦,给每人都分了一个。
由于现在不是山楂上市的季节,这些山楂都是冷冻储藏起来的,吃起来口感会软一些,不像秋天现做的那么脆硬酸甜,但熟悉的味道依旧让人回味。
“好吃,好吃。” 两个小家伙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不停地往嘴里送,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两条弯弯的月牙。
一家人边吃边走,路过一个卖驴打滚和艾窝窝的地方,刘正停下脚步,买了一份驴打滚和一份艾窝窝,这东西尝尝鲜就行,毕竟小吃街好吃的那么多,不能光吃一样就吃饱了,总得品尝一下其他美味。
还有一些猎奇类小吃,像炸蝎子、炸蚕蛹、炸蚂蚱这些东西,路过的时候,刘正也会买上两串,自己先咬上一口,微微皱眉又迅速展开,然后递给两个小家伙,鼓励他们尝试。两个小家伙有些犹豫,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脸上露出新奇的表情。
四九城特有的北冰洋汽水,经典的桔子味和橙子味。两个小家伙吃得不亦乐乎,一手拿着烤串,一手拿着汽水,喝一口汽水,咬一口烤串,时不时还满足地打个饱嗝。
娄晓娥和何雨水两人遇到自己喜欢的小吃也会买些尝尝,吃得满嘴流油,还不时用纸巾擦擦嘴角,相视而笑。
“铛铛铛..”
突然,前面路口响起了锣声,清脆的锣声瞬间吸引了大批人去围观。
人流多了起来,自然就开始拥挤了,刘正和何雨水分别把两个小家伙抱了起来,免得被人碰到了,他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准备过去瞅瞅,看看是卖什么稀罕物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