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薇薇突然发狂,这一幕让两位民警又惊又怒。惊的是,从孙薇薇这反常的举动来看,她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下毒的人;怒的是,她竟然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装疯卖傻,这行为实在有点猖狂。
“孙薇薇,我劝你老实点,装疯卖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说话间,民警迅速从腰间掏出了手铐,金属手铐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另一个民警同样面色冷峻,大声警告道:“孙薇薇,停止你那毫无意义的举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然而,孙薇薇好似根本没听到两位民警的警告。她眼神中透着一股疯狂,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般。
只见她伸手将床头柜上能摔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全部扫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紧接着,她又一把扯下床单被罩,扔在地上,双脚不停地踩着,嘴里还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
时不时地,她还会伸出双手,狠狠地抓自己的头发,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身体。
两位民警眼睁睁看着她的头发一缕一缕地被抓掉,散落在地上。孙薇薇却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依旧疯狂地抓扯着。
两位民警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他们见过不少装疯卖傻的人,那些人看似疯狂,可从眼神上就能瞧出端倪,眼神大多会有些飘浮不定,即便张牙舞爪,下手也会有分寸。但孙薇薇眼中的疯狂,透着一股无畏无惧,下手那叫一个狠,两个民警光是看着,都感觉自己的头皮隐隐作痛。
面对这般疯狂的孙薇薇,两人不但没有贸然采取行动,反而下意识地往后退,一直退到病房门口。就孙薇薇这明显不正常的模样,要是上来咬他们一口,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个时候,对面病房的门开了,一个护士从里面走了出来。高个民警心想医院的护士应该能知道情况,便赶忙上前,客气地问道:“护士同志,这个孙薇薇是有精神病吗?”
护士看是派出所的同志,便简单地把孙薇薇的情况向两人介绍了一下,说不是精神病胜似精神病,随后转身快步回护士站去了。
而病房内的孙薇薇像是耗尽了力气,终于停止了大吼大叫。她慢慢地在墙角缩成一团,身体不停地瑟瑟发抖,就像一只受尽惊吓的小动物。
两位民警相互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分别去找了主治医师,以及在其他病房内的孙覆雨两口子。他们仔细询问,再三确认孙薇薇的情况后,赶忙匆匆回去汇报了。
孙覆雨听到两位民警临走时特意交代,以后孙薇薇送的水暂时还是不要喝了,等他们把昨天孙薇薇送水的暖壶检测后再说,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老孙,难…… 咳咳……难道真的是薇薇?” 陈文欣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艰难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惊恐。
“不会的,不会的。” 孙覆雨也躺在病床上,他的症状相对更轻一些。昨天晚上由于心情不好,水杯里的水他只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
突然,孙覆雨脑中灵光一闪,看着陈文欣急切地问道:“老陈,这些天薇薇给你端过茶水吗?”
陈文欣心里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说道:“你上班期间,都是薇薇给我端的水。”
“明白了,明白了,怪不得你体内的重金属含量一直在增加,怎么都排不净,问题八成就出在薇薇送的水上。”
孙覆雨恍然大悟,这样一想,似乎还真有这个可能。这段时间该查的都查得差不多了,谁都不会想到孙薇薇送的水里会有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呀?” 陈文欣忍不住老泪纵横,泪水顺着她那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她实在无法接受是女儿在一直给她下毒。
“毒肯定不会是薇薇下的,她应该是被人无意识地利用了,利用的恰恰是她会经常断片缺少某些记忆这种情况。”
孙覆雨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思索,这话既是说给伤痛欲绝的陈文欣听的,也是对自己说的。他打心底就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有意识地给他们下毒。再说了,孙薇薇现在学也不上了,根本就接触不到重金属铊。
当孙翻云听到民警的怀疑后,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呆立在原地。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嘴唇微微颤抖着,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沙哑的声音喃喃道:“这难道都是命?”
此刻,他的内心被痛苦和悔恨填满。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鸷,多么希望当初孙薇薇中毒的时候能一命呜呼啊!这个念头如同一条毒蛇,在他的心底疯狂地蠕动着。
两天后,化验结果终于出来了。
好消息是,孙家中的毒确定就是重金属铊,对于这种重金属中毒的治疗现在他们是得心应手。然而,坏消息是在孙薇薇打水的暖壶里也检测到了重金属残留。更棘手的是,孙薇薇对于打水这件事,完全没有记忆。
别说是普通民警,就连经验丰富的刑侦专家,面对这种情况也感到颇为棘手。每次询问孙薇薇,她都会极力否认:“我从来没有去打过水,更没有去送过水。”
并且,她还会情绪激动地叫嚷着,说以前三婶污蔑自己,现在民警又想污蔑自己,用那声音尖锐又刺耳得声音表示不服。
刑侦专家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问道:“孙薇薇,以前的同宿舍的李霞你还记得吗?”
孙薇薇疑惑地抬起头,眼神中一片茫然,问道:“李霞是谁?”
各方面的专家轮番上阵,试图从孙薇薇那里找到突破口。可孙薇薇口口声声喊冤。期间,她的后遗症又不同程度地发作了好几次。
有时候,她全身抽搐,身体像一条失去控制的蛇一样扭曲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有时候,她会口吐白沫,白色的泡沫从她的嘴角流出,沾湿了她的衣领;有时候,她会突然意识丧失,眼神呆滞,对外界的呼喊毫无反应。
还有那情绪切换后暴怒,她眼神中凶相毕露,脸上的青筋暴起,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大声叫骂着。暴怒之后,她又会陷入短暂的安静,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事后,她对前面发生的事情毫无记忆,眼神中依然是一片迷茫。
案子到了这一步,实在是难以继续推进。没有直接证据,找不到作案动机,嫌疑人又没有相关记忆,无奈之下,只能就此搁置。
孙家这些人,只能自认倒霉。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息。他们似乎理解了当初的李霞一家会有多么的绝望,明明知道凶手是谁,由于缺乏关键的证据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孙薇薇继续在外面逍遥。现在事情落在他们孙家人头上了,一股难言的苦涩涌上了所有人的心头。
几天后,稍微清醒一点的汪美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怒吼道:“当时就应该下重药,毒死孙薇薇那个善妒的小畜生。”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说完这句话,她突然感到呼吸变得极度困难,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的喉咙。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试图吸入更多的空气,但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什么阻隔了,艰难而痛苦。她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拼了命地强制挣扎着坐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无比艰难。好不容易坐起后,稍微有了那么一丝好转,可她的口唇却渐渐变得发紫,呈现出一种不祥的色泽。
“我,我,我..咳咳咳..”
汪美英剧烈地咳嗽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连一句囫囵话都无法完整说出来。伴随着咳嗽,她咳出一些粉红色泡沫痰,零零散散地落在身前的被子上。紧接着,她两眼一闭,头无力地往后仰去,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孙覆雨两口子得知这个消息,又惊又怒。
原来孙薇薇变成这个样子,背后竟是汪美英搞的鬼。可现在知道了又能怎样呢,汪美英已经死了。即使汪美英不死,孙覆雨两口子除了愤怒,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
说到底,所有事情的源头都在孙薇薇身上。如果当初不是她因为善妒给同宿舍的同学下毒,如果不是他们孙家用尽一切办法包庇孙薇薇,事情也许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的脸上只有无尽的悔恨和自责,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