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又陆续发生了几件诡异的事。
凡是前去看望王志刚,并为其提供遮阳之物的人,无一例外,全部被人挑断了脚筋。
自那之后,再有人来探望王志刚,也仅仅只敢带上些许水和食物,面对其他需求,实在是无能为力。
王志刚心急如焚,赶忙托人找来聂储,他的眼神中满是焦灼,紧紧拉住聂储的手臂,焦急地询问脱困的办法。
聂储看着老友在烈日下暴晒,脸上的皮肤已然起皮,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心中不禁泛起一阵不忍。他微微皱眉,眼神游移,犹豫片刻后,才隐晦地提到刘正,声音压得极低:“想要脱困,或许只有试着取得刘正的原谅。” 说着,他为王志刚讲起95号院以前发生的种种诡异之事。
气的王志当场破口大骂:“聂储,你的名字取的真好,你真是头畜生啊!当时为什么不提醒我?”
聂储黑着脸,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质问道:“老王,咱摸着良心说,当时我要让你走,你会走吗?”
王志刚顿时语塞,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缓缓低下头,沉默不语。去95号院搞所谓的思想教育活动,本就是他一手撺掇的,目的就是整治95号院那些人。
当时聂储要是真叫他走,他确实是不愿意的。可即便如此,该提醒的时候不提醒,这就是聂储的不对。
这个念头如同尖锐的针,刺痛着王志刚的心。
王志刚气得大口喘着粗气,他继续对聂储骂个不停,聂储被喷了个狗血淋头。聂储面色铁青,嘴唇动了动,却终究还是无法反驳,毕竟,说到底他这事做得确实有些不地道。
本来就被晒得浑身发软,骂了一阵后,王志刚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不是他愿意停,实在是嗓子干得冒烟,难受得要命。他那些徒子徒孙每天虽有送水来,可他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太阳底下暴晒,那点水也仅仅只够勉强润润喉咙,根本无法缓解他身体的燥热与口渴。
他有气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助,看着聂储,虚弱地说道:“老聂,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帮我照看一下培林。”
听到王培林的名字,聂储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的眼神有些躲闪,下意识地避开王志刚的目光。
王志敏锐地捕捉到聂储脸色的变化,心突然一颤,揪心的疼了起来。他脸色煞白,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声音颤抖地试着问道:“老聂?”
“唉!” 聂储长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哀。
王志刚只感觉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缓缓地蹲下身子。浑浊的眼睛里,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他那布满皱纹、干裂起皮的脸颊滑落。
“老王,节哀。” 聂储神情凝重,缓缓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王志刚的肩膀,语气低沉而压抑地说道:“培林的后事,我会帮着妥善处理的,棺材一定用最好的。”
王志刚一把抓住聂储的裤腿,眼中满是哀求之色:“老聂,火化前,记得给培林做个假的一起烧了,不然培林进不了轮回的。”
“老伙计,我办事你放心。” 聂储一脸正色,郑重地点了点头。
“老聂,你和刘正是不是以前就认识?能不能帮我求求情?我错了,我是真的错了。” 王志刚就差直接给聂储磕头了,他还是想回去再看王培林一面的,做个最后的道别。
聂储隐晦地拒绝了,他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说道:“我去求情只会适得其反,不如让你的徒子徒孙试试吧。”
严格上来说他和刘正算是有仇,当年要不是刘正,他怎会在偏远的山区受了整整五年的罪?也就是他实在拿刘正没办法,但凡有一丁点机会,他都想着要把刘正给办了。
“那老聂,以后能让人给我多送点水吗?”
王志刚只能退而求其次,每天能多喝些水,他也会好过一些,会多活一段时间。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谁都不想死。
这么简单的事,聂储直接答应了,临走前再次叮嘱王志刚,最好能求的刘正的原谅,不然他能度过这炎热的夏季,度不过寒冷的冬天。
到了下午,王志刚的徒弟如往常一样来送饭,王志刚眼中满是哀求,他虚弱地拉住徒弟的手,声音沙哑地拜托道:“你去帮我求求刘正吧,师傅实在是受不了了……” 徒弟看着师傅这般模样,心中不忍,无奈地点了点头。
在痛苦与煎熬中,又过去了几日。王志刚在满心疑惑与焦急中得知一个令人胆寒的消息:凡是去替他向刘正求情的人,无一例外,都被挑断了脚筋。
听到这个消息,王志刚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心,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他无奈地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能认命了。
与此同时,给他送饭的另一个徒弟在闲聊中,向他讲述了夏沫沫等人的遭遇。那天,凡是和夏沫沫走得近的人,全部被困在了厕所里。每天与粪虫为伍,时不时的还要被动的吞食大便,死不死,活不活的。
王志刚听后,心中一阵后怕,不禁觉得自己目前的处境相比之下,似乎还算好的了。
随着王培林的死亡,事情也逐渐有了转机。阎解娣最终被判定无罪释放,并且还获得了相应的补偿。在这场因她而起的诸多事端中,她竟成了唯一获得“好处”的人。
时间就这样慢慢的往前走,像一条永不停息的河流,带走了悲伤的同时,也带来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