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真为了昨天的事情去寻田家和赵家那两位公子了？”杜斯年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很复杂。
知道表姐为他出头他是开心的。
可若是因此让表姐惹上了麻烦，却不值当！
那两个，身为武将之子，小肚鸡肠，只会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可见人品一般。
为了这样的人，再惹上口角官司岂不是不值得？
“嗯？也不是为你，是正常切磋，是他们出言不逊在先，教训他们不过顺手的事情。”
今天下午的那点不顺心早就烟消云散了，此刻与杜斯年并肩走着，脚步轻快且带着些愉悦。
“对了！他们昨天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怎么就把你灌多了酒？你边上那两个书童就那么看着你被灌多啊？”
杜斯年想起席间的种种，愣了愣神，摇了摇头。
那些人粗鲁，说的话很不好听，不该让表姐知道。
“摇头做什么？”顾清莹疑惑。
杜斯年揉了揉太阳穴道：“昨夜喝多了酒，实在记不太清楚了。”
顾清莹有些失望的抿了抿嘴，随后又忧心道：“今日起来可有什么不舒坦？现在呢？”
“已无大碍，表姐放心。”杜斯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眼里的欢喜遮掩不住。
“哦，我跟娘说了，给你换俩书童，你那两个书童实在是顶不上什么用。你过些日子还要上盛京去赶考，没有得力的人手怎么能行？”
杜斯年心头一紧，连忙道：“表姐，不用！不用，云鹤他们很好，况且我用他们也用的顺手......”
顾清莹目光沉沉地瞧了他片刻，心道：那两个无用成那样，怎么能顺手？
算了，到底是表弟身边的人，他说用的顺手，便是顺手吧！
“你觉得用的顺手，便让他们接着伺候吧。不过娘给的人，你也留着，出门在外身边总是多几个人比较好。”
成功留下了云鹤云憧，杜斯年心中一松，立刻点头露出笑容。
“好！我听表姐的。”
“那位老先生给你推荐的那书院可还好？若是不怎么好，我让爹用他的帖子替你写荐信。”虎哥的亲事总算是忙完了，也让顾清莹想起了许多事。
再过不久，斯年便要启程前往盛京城，还得安排许多事情才好。
盛京那边又只有瑞霖一人，也不知瑞霖能不能照看好斯年。
“老先生说的那书院，是除了官学以外，盛京城里最好的学院了。岑先生所荐，也是它。”杜斯年颔首答道。
顾清莹点了点头，又在脑海里思索好差些什么。
杜斯年心里紧张了片刻，目光在她身上转了几回，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表姐......这些日子、可、可又相看过人家？”
“没啊，原州城里有头有脸，能叫上名号的，基本都相看完了，还能相看谁啊？”
提起这事儿顾清莹便是一副兴致缺缺地模样，诺大的原州城，怎么就挑不出一个顺心顺意，又顺眼的呢？
听了顾清莹这话，杜斯年似是松了口气，随后又想到自己要去盛京城，一颗心还是悬在半空。
“你快别操心这些闲事了，心思都放在读书上，早日考个进士回来。”
“你表姐我早就想通了，这亲事成不成的也就那么回事了。大不了往后我自己搬出去住，朝堂上那群老......要是拿我的婚事做文章，那随便抓个英俊的回来做夫君便是。不过最好别这样，想想还挺麻烦的。”
成了亲便要与那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后难免有磕绊，想想就烦的很......
“表姐怎么能如此想？！人不可貌相，只英俊能顶什么用？万一遇到个坏心眼的......”
“我是说，表姐不该如此将就......”
“不是，我不是说表姐，我是说......”
顾清莹抬眸看着他那副慌乱模样，疑惑不解，听了半天就越听越迷糊，不知他到底上说什么。
杜斯年越是慌乱就越是不知自己该说什么，看到顾清莹那副疑惑不解的神情，立刻闭上了嘴，抿嘴时咬了舌尖，疼痛让他逐渐冷静下来，垂眸思索片刻，又想起回乡之时虎哥与他说的那些话，暗暗下定决心。
抬眸的瞬间，眼里是十成的认真道：“我、我是想说，表姐可以考虑考虑我。”
“我知道我身份地位配不上表姐，可我.......”
顾清莹听明白了，瞬间脸热，瞬身发僵，连忙制止。
“停！”
杜斯年停顿了一瞬，咬了咬唇继续道：“表姐，我、你对我知根知底，我长得也不差，至少是表姐喜欢的长相......”
“停停停！别说了！”顾清莹觉得此刻自己不止是脸烧的慌，浑身都快烧起来了。
“不许说了！”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清莹想像上次一般去伸手拧他的耳朵，可那手刚刚举起来便又落了回去。
“臭小子！我是你姐！”
杜斯年眨了眨那已经微微泛红的眼睛，小声反驳道：“是表姐，还是同宗不同族的远亲。”
顾清莹恼羞成怒，攥紧了拳头忍着怒气道：“那我也是你姐！”
瞧着他那双明亮的眸子，一点一点充盈出了水光，在皎洁月光之下尤为显眼，令人心生不忍。
顾清莹顿时怒气全消，手上的拳头也松开了，语气柔软了几分道：“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咱们就算是远亲，可这么多年，我也是把你当做亲弟弟一样......”
“不一样的！”杜斯年鼻头酸的厉害，忍着眼里的热泪倔强反驳。
顾清莹顿时语塞，要说......的确不一样，她自己的三个亲弟弟她可是动辄打骂的，从来不手软。
斯年自小体弱，她自然是要多照顾几分的。
可......
可那也不能成为他说这话的理由啊！
“反正！反正你不许有这样的心思！否则......哼！就是不许！”
顾清莹到底是不忍跟杜斯年说狠话的，冷哼一声只说不许，便要甩袖离开。
“到底为什么？”杜斯年不死心地盯着她的背影，落了泪。
“表姐拒绝别人的时候，总还有个正当理由，到我这里......怎么就那么敷衍了？”
“难道、难道是我不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