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逸抓着芸儿的手又紧了几分。
旁边的那个男人帮薄逸一起拉芸儿。
可岩石越来越松动,要是再不松手,很有可能三个人都要一起掉下去。
“薄逸,我只猜测到你一定会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拼尽全力来救我,但我预测不到老天爷不成我们!”
芸儿哽咽:
“ 薄逸,再不放手,我们都得坠入山崖了!”
“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薄逸低吼着,拼尽全身力气,抓着芸儿的手腕,往上拉。
每挪动一寸,都像是耗尽了他全部的生命力。
芸儿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忽然觉得,不管薄逸面具后面是怎样一张狰狞的脸,都比世上任何一张脸要来得珍贵。
“薄逸,在我临死之前,只想让你知道,我爱上你了!”
薄逸怔愣了一下,过去他确实一直在等芸儿这句话。
可现在芸儿终于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却没有勇气去接受。
老天爷真会戏弄他!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夏悠然的声音:
“芸儿,我们来了!”
夏悠然和king姗姗来迟,为了能把薄逸引出来,他们俩也是煞费苦心,掐点出现。
在king的帮助之下,薄逸终于在岩石彻底崩塌的前一刻,成功地将芸儿救上来了。
两人躺在草丛中,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喜悦与疲惫同时袭来。
芸儿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薄逸,别再离开了好吗?”
薄逸还是要选择逃避,在大家猝不及防之际,他迅速地爬起来,往小道上逃去。
芸儿和夏悠然紧随其后追他而去,king则从另一个方向去堵人。
可薄逸有心要藏匿,一转眼的工夫,就不见了踪迹。
“薄逸,你别再藏了好不好?”
芸儿再次失去薄逸,陷入怅惘之中。
薄逸隐没在荆棘丛生的草丛之中,那荆棘扎不疼他的皮肤,却扎疼了他的心脏,那种令人窒息的疼。
爱殇如无形的藤蔓,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要将他束缚窒息。
蓦然,一只大掌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不知何时,身后站立着一个人,薄逸到现在才发觉。
“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薄逸听出来了,那是顾霆墨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经历了什么,但起码你们俩还有共同的回忆。
不像我,脑子一片空白,想找回一丁点回忆都是奢望。
别再逃避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薄逸情绪失控,终于开始歇斯底里了:
“我现在这个鬼样子,已经配不上她了!”
薄逸失控的声音,终于是把芸儿,夏悠然还有king都给引来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想要再逃避,却被顾霆墨控制得无法藏身。
下一秒,顾霆墨邪魅恣肆的嗓音回荡在山林:
“不就是觉得你毁容,配不上她吗?
这个问题好解决。爷帮你毁掉芸儿的容,这样,你们俩就能成为一对般配的丑夫妻了!”
话音一落,顾霆墨松开了薄逸,从腰间拔起卡簧刀朝芸儿直逼而去。
芸儿目光惊悚地盯着那把朝她直逼而来的卡簧刀,却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原地,她这也是下定决心承受毁容之伤。
“不要——”
不容置喙的声音回荡在山林,薄逸以电闪雷鸣之速挡在了芸儿的面前,
“不准你伤她分毫!”
卡簧刀利索地收起了寒光,被重新放回到身上,继续为主人待命。
顾霆墨转身,牵起夏悠然的手说:
“大功告成,咱们可以功成身退了!”
king紧随其后也下山去了:
“我也别留下来当电灯泡了。”
下一秒,薄逸身后的芸儿,带着跌撞的力道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身。
暮色漫过林叶,将薄逸挺拔的身影染成暗沉。
芸儿贪婪地呼吸着混着雪松与硝烟的气息,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一般。
她曾经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男人,如今成了她生命中最爱的人。
“别走,薄逸哥哥,”芸儿的声音发颤,指尖死死攥住他的衣角,话音戛然而止。
温热的泪液滴落在薄逸后背。
薄逸僵着脊背,双手垂在身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芸儿哽咽着收紧手臂,仿佛这样就能将薄逸嵌进生命里,
“你要是真的在意自己配不上我,那我也可以真的像小爷建议的那样,毁了自己的容貌。”
空气凝滞良久,薄逸终于缓缓转身。
芸儿仰头时,正对上那双被痛苦与挣扎撕裂的眼眸。
薄逸颤抖的手抚上芸儿泛红的眼角,拇指轻轻擦去未干的泪痕,喉结滚动发出沙哑的声音:
“真是傻丫头。”
芸儿顺势抓着薄逸的手说:
“你碰了我,就得对我负责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