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的印记被蕾雅带走了。”
“不，印记还在你这里。”尤金尼亚坚定地说，“蕾雅死了，印记会自动寻到前主人。”
“你竟然会直接告诉她们。”一位白发少年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林谪安身边，她伸手搭在林谪安的肩膀上，“徒女，你身后人还挺多嘛。”
林谪安面无表情拉下白发少年的手，“会长，我什么时候成为您的徒女了？”
“她的徒女不就是我的徒女么。”白发少年笑了笑，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我来了之后发现我竟然不是唯一，就一直在幕后喽。”
白发少年抬手，无妄和秦佑的手臂开始发热，两道天使光翼合二为一，悬浮在白发少年的手中。
“天使光翼，包含了天使族的一切信息，这绝不是蕾雅为了做局而特意放在你们身上的。”
尤金尼亚看着白发少年如临大敌，她紧张地点头，“蕾雅见光翼被盗走，她怕长老会责罚，才将计就计的。”
白发少年笑笑，看起来没有一点威胁。
“那你们，该成为人类的奴族了。”
天使哗然，尤金尼亚一时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尤金尼亚你个叛徒！”
“叛徒！”
尤金尼亚只是单单穿过人群，看着林谪安。
林谪安眼中透过不忍，她利用池景明的梦网和尤金尼亚对话。
“姐姐，你很好。无论最后天使一族会怎么处置，我至少能保证你的安全。”
二人之间没有对错，不过是种族立场不同罢了。
“天使族的命运，也是我的命运。林谪安……是这个名字对吧，认识你，我很高兴。”
尤金尼亚朝着林谪安露出一个笑。
尤金尼亚的翅膀慢慢收拢，又在一瞬间伸展。
在众人警惕的目光中，尤金尼亚提起剑，立于半空，将剑抬高到与自己脖颈相应的高度。
血液从脖颈处喷涌而出，溅在了她洁白的羽翼上。
尤金尼亚，自刎而死。
林谪安怔了怔，显然没想到尤金尼亚最后的选择竟然会是这样。
她向前冲，接住了坠落的尤金尼亚。
“剩下这些天使和奴族怎么安排？”楚羲和凑到了林谪安身边。
林谪安抬手拍了拍楚羲和的肩，“楚老师，我记得您在军方任的有职对吧，交给你喽。”
楚羲和：(⊙﹏⊙)？
倒反天罡，倒反天罡啊。
“行，吧。”楚羲和点点头，看向了一言不发的画师，楚羲和小心翼翼，“那个……要不，把她们都带走？”
画师觑了眼楚羲和，“你就这么怕我？”
楚羲和讪笑两声，腹诽道：谁能不害怕你啊，小古板，每天都皱着眉头，严肃得好像在参加葬礼一样。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害怕你呢。”楚羲和打了个哈哈。
画师嗯了声，勉强相信了楚羲和，她从帆布包中取出一幅画抛出。
画卷展开，将地面上所有天使和奴族都收在了画卷之内。
画卷上密密麻麻，多了数万个小人。
天使光翼也被交由楚羲和带走。
林谪安对着来助阵的人一一道谢，待这些人离开之后，场上就只剩下草台班子小队，还有雷景澄和雷家主二人了。
林谪安看了看蜷缩在雷池角落的雷景澄，她抬起脚踢了踢，“喂，现在看我还眼熟么。”
“不眼熟不眼熟。”
“嗯？”
“眼熟眼熟。”
“嗯？”
“不，眼，眼不眼熟……”到底该说眼熟还是该说不眼熟呢？
“你在哪见过我？网络上？”林谪安慢慢下蹲，和雷景澄视线平齐。
“在，在一幅画上。”雷景澄结结巴巴。
一旁的秦佑撇撇嘴，这话还没我说得流利呢。
雷景澄生怕林谪安不信，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我还拍了照片，不信你看。”
那是一幅极简的，只有线条的水墨画。
画卷泛黄破损，似乎留存了许久。
照片上的少年衣袂飘飘，束冠抱剑。
“面容轮廓和你很像。”宋霁站在林谪安身边，“差点以为你背着我们去约自己的画稿了。”
林谪安将照片传给自己，将手机扔到雷景澄怀里。
“画卷是哪里的？”
“不知道，是在我们家里藏的古籍中发现的。”
林谪安点了点头，“做过坏事吗？”
一旁的雷家主替雷景澄回答了，她连连摇头：“没做过，真没做过，放他一条生路吧。”
林谪安笑笑，偏头看向无妄，“你怎么看？”
无妄正在伸出两根手指慢慢靠近，手指间有紫色闪电噼里啪啦地响。听到林谪安叫他，无妄抬起头咧嘴笑：“听安神的。”
林谪安捏捏眉心，一听到“安神”这个称呼，就能想到无妄所说的神不是无所不能么。
“景明～”
“来了。”池景明把手按在雷景澄头上，异能发动刚半分钟，她猛的收回手。
“有没有湿巾，有没有。”池景明接过宋霁递来的湿纸巾用力擦手，“要不还是把他杀了吧，我感觉污染到我的眼睛了。”
“你看到了什么？”如果没记错的话，池景明一般都要十分钟才能获得有用的记忆信息啊。
“嗯……欺男霸女，虐杀动物，暴力倾向，衣冠禽兽。”池景明连说了四个词。
一时间雷景澄和雷家主都面色煞白。
林谪安哦了声，“凌迟了吧。”
“至于雷夫人……留个全尸。”
雷夫人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林谪安从鼻腔中发出点意味不明的笑声，“我能看出来，您身上没有杀气。但这不意味您的错不需要偿还。您抛弃无妄在寺庙下，也是看准那寺有佛陀在吧。”
“雷家主，您错过了无妄。”想到雷景澄的名字，林谪安笑意更深，“也万幸无妄不在你身边，他才能变成这副澄澈的模样。天生玲珑心不会把你放在心上，但我会。”
“谢谢。”雷家主嘴唇嚅嗫几下，“那景澄能不能……”
林谪安的笑容不变，“不能。”
林谪安直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雷家主，“激素真是可怕的东西。我想问问您，您真的，为自己活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