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尘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腿上撑住下巴。
池景明看着韩玉尘，“什么内幕啊。”
池景明对韩玉尘的身份一直存疑，他似乎对衔尾蛇很熟悉，当初在敬老院时，也是他第一个吃出来妖兽肉的。
韩玉尘向来不喜欢说话，只会默默做事。
甚至，池景明能觉察到韩玉尘连与人对视都很少有，他会避开目光，将视线转向他处。
序列 002 饕餮……上一个拥有这个异能的人，还是国际上臭名昭着的组织首领。
在池景明垂眸思索的时候，韩玉尘慢慢开口了。
“雷家，大夏的隐世家族之一。灵气复苏之前他们就掌握了修炼方法，但在第一次出现秘境的时候，他们选择闭门不出。不救世，也对上门求修炼方法的领导人熟视无睹。”
“当年死了很多人，是先驱们一点点试错和从古籍上寻找灵感才慢慢有了修为可以抵挡妖兽。”
“我曾听闻，雷家家主孕有一子，当年她难产，九死一生，便将这一孩子视为不祥的征兆，抛弃在一座庙下。”
“这孩子是……”秦佑问道。
“大概率就是无妄。”
宋霁呼吸一滞，这一段故事，她曾经也听说过，但从未将雷家和无妄联系在一起想过。
若不是盛以冬脱口而出的“雷无妄”，宋霁早就忘记了这个尘封在记忆里的故事。
韩玉尘继续讲：
“后来雷家家主再孕一子，便将这一子立为少主，只可惜……这一子天赋平凡，可偏偏得雷家家主的喜欢。”
“她们知道无妄吗？”
“应该是知道的。”韩玉尘看向远处，“她们来这里，大概不是为了救无妄而来，我怀疑她们是和天使沆瀣一气。”
“天使族秘法。”一声猫叫自韩玉尘脚下传来，大橘优雅的舔着自己的爪爪，慢悠悠的说。
“她们想要的，可能是剥夺无妄的天赋，将无妄的天赋转交给现任雷家少主。”
“还有另一种可能。”宋霁捏紧了手中的水杯，“那就是移魂，让那雷景澄的魂魄霸占无妄的身躯。”
偷天换日，鸠占鹊巢。
无妄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这身衣服穿在无妄身上松松垮垮，被抓来这里的几日，无妄已经消瘦了很多。
林谪安跟在无妄身后，静静的看着几位奴族为无妄梳洗打扮。
无妄这次没有反抗，因为他知道林谪安就在自己身边。
无妄顺从的跟在女人身后，他脚上带着脚链，长长的脚链拖在地上哗啦作响。
女人身后的翅膀慢慢收缩回体内，她带着无妄走进了宴会厅。
无妄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类都侧目看向无妄。
那位雍荣华贵的女人上下打量着无妄，像是在挑选自己的货物，“太瘦了。”
“为了驯服他，最近少有进食，瘦弱一些也正常。”女人带着无妄向前走，她坐在唯一空出的主位上，无妄则站在她的身边一言不发。
“这副身躯还是很不错的。”女人低笑，“移魂还是剥夺天赋，雷家主想要用哪一种方法呢？”
雷家主毒蛇一样的目光在无妄身上攀附，“这副身子不错，移魂之后，我儿以后就是享受大夏资源的无妄了。”
先前和林谪安打过一个照面的少年有些不乐意了，他撇撇嘴，“妈，我不想要别人的身体。”
“你若是有他的一半天赋，我也不必背叛大夏，冒着这么大风险来天使族给你移魂。”
女人的话凌厉，语气却带着些柔和。
“这岂是你说不想要就不要的吗？”
雷景澄闷闷哦了声，也开始打量这个所谓的“哥哥”。
无妄闭着眼，他能感受到很多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不想对视，干脆闭上眼就好了。
无妄能听到她们在交谈，交易的内容似乎是自己。
女人突然伸手，撸起无妄的袖子，她一掌拍在无妄的手臂处，天使光翼直接显露出来。
“无妄归你们，可以。但这天使光翼我们守护了万年，你总要给我们些什么补偿。”
“蕾雅·杜兰特，你不要太过分。”
“嗯？”蕾雅单手支撑着下巴。
“我知道你们有剥离的手段，这天使光翼不可能会被一个人类掌控。”
“是啊，可我这里少了一半光翼，怎么办呢？”
雷家主呼出一口浊气，“必然和草台班子小队的其他人有关，你把她们都抓来，必然有办法的。”
“你疯了？”蕾雅终于说出她想了很久的话，“她们身后是大夏和帝境，这一个无妄我还是看在您给的价钱实在高到无法推脱才下的手。”
“无妄手上的光翼我会剥离，但请您帮忙找到另一半光翼，否则，天使一族将永远处于危险之中。”
“今日之后，无妄还是无妄。”
“无妄会完好无损地回到草台班子小队，也会成为雷家少主。”
只是，无妄已经不再是无妄，而是披着无妄皮囊的雷景澄。
听到这话，无妄终于舍得睁开眼，“这就你说的，我的家人？”
蕾雅手里捧着酒杯，“是啊，你的家人。”
无妄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那还真是让人惊喜呢。”
无妄突然一口唾沫喷在了雷景澄脸上。
“你有病？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我！”
雷景澄拍着桌子站起来，指着无妄的鼻子骂。
“你就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可怜虫而已。”
无妄闭了闭眼，“她们会来，老头也会来救我的。”
蕾雅突然看向无妄，语气中满是怜悯，“我说过，怎么会有人一直被蒙在鼓里呢。”
这句话落在无妄耳中，无妄还没有第一时间听出其中的意味，林谪安却被惊到了。
什么意思？
林谪安知道无妄口中的老头是佛陀，帝境。
她也曾怀疑过，为何无妄被带走的时候，明明守卫在大夏的佛陀不曾出面。
蕾雅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开无妄的皮囊，直直插入了无妄的心脏。
“若他出手，我们谁都带不走你啊。”
“你的离开，有没有可能是他的默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