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之城」献祭仪式后,白骨观音·妙昙站在原地,没有立即离开。
她的目光像是穿透了石塔,看到了当年柔兆关上的三哥。
那个伟岸的身影微笑对她说:“三哥恐怕以后再也不能守护你了,你拿着它,去寂灭寺找多叶老和尚,他欠我一个人情。”
三哥将用生命换来的「骸骨之城」和佩刀交给了她。
她不想走。
司马家家大业大,三哥和她出身旁支,父母早亡,相依为命。
族人欺凌他们没有父母,每次都是三哥护在前面。后来三哥以卓越天资逆袭而上,超过所有司马家主脉成员,获得司马家「逝川祖刀」认可,成为其主人。
那是她最幸福的时光,三哥无论走到哪里都上她,将她保护在羽翼下。
今天她头上这片遮风挡雨的天要塌了,却还想着为她的将来作打算。
“小妹,你天生媚体,若没有强大的力量守护,那就是灾难。”
“你记住,如果拿到「白骨禅观」,要么修成正果,要么永远不要触碰,将它和「骸骨之城」一起埋葬了,找个老实人嫁了吧!”
白骨观音想到这,喃喃道:“不,三哥,我要成为像你那样的人,我要让那些怪物永远消失在蛮荒地界上!”
刹那间,整个石塔随着她的声音震动,一个个骷髅状的符文从上往下,四散没入进深处。
这一刻流沙城外的骸骨城墙上的累累白骨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它们扭动起来,骸骨城墙透出灰白色光华,向着流沙城中心上空合拢,宛若一个巨大骷髅头的头盖骨。
呜呜呜呜呜呜.......
鬼哭狼嚎声在荒野中回荡,三十里外的北蛮大军全都从营帐里出来,一个个惊恐地看向流沙城方向。
两条圣蛟和数百条冰蛟全都腾空而起,朝着流沙城方向发出怒吼作为回应。
剑无一直在关注着北蛮大营的情况,见到这一幕,便是他也躲进了幽界,将外面发生的事情如实向坐在石棺上的张晚晴禀报。
张晚晴远远见过白骨观音·妙昙一次,女人看女人的视角不同,她从对方身上找到了和自己相似的地方。
坚韧、决绝、冷酷,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她不喜欢,因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而且对方看她的眼神里也透着轻蔑和高傲。
因此到目前为止,她都没有进流沙城,仿佛和对方有种水火不相容的感觉。
“密切关注,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张晚晴淡淡道。
“是,宫主!”
剑无退出「九幽宫」,其实他想问玄魁道人现在怎么样了,但是上方坐着的女人压迫力太强,他没敢问。
只有接受了「右神将」令牌的人才能体会到执掌「九幽宫」宫主的人会有多可怕。
流沙城内。
所有人都十分奇怪。
没有白骨信徒的加持,怎么就出现了护城结界。
祭尊,灭心明王更加惊讶,因为他能感受到现在的流沙城和之前的变得有些不大一样。
怎么说呢!
以前的流沙城虽然强大,却和漠北的其它城郭没有太大的区别。
而现在的流沙城,像是有了生命,甚至能感觉到它在呼吸。
对,就是在呼吸,像是个生命体。
而且感觉到冥冥中有根看不到的无形丝线,将自己和这座城勾连在了一起,
这种情况以前只有在主持白骨信徒加持结界时才会有。
另一边,白骨观音重新穿上宽大的僧袍,回到禅房。
侍立在这的白骨信徒没有见到楚无垢跟过来,心中诧异。
“灭真去佛塔侍奉真灵了,灭形,以后由你接替灭真的位置。”
“是,尊上!”
一名白骨信徒难掩心中激荡,躬身领命。
“我身上脏了,你来帮我清理吧!”
白骨观音走向水池边。
灭形眼眶里的灰白色火焰跳跃不定,上前替她脱掉宽大的僧衣。
看到泥泞处,灭形情难自己。
蹲下身子,小心擦拭,却始终擦拭不净,反而更加泛滥,晶丝顺着手指垂落到了手肘。
白骨观音的眼角却带着一丝笑。
下一个献祭者又有了。
就在这时,巨大的蛟声传来。
骸骨城墙扭曲成一张巨大的骷髅大口,将蛟声吞进去,然后流沙城上空的结界之光又明亮了三分。
这是将两条圣蛟,三百余冰蛟所发出的怒吼力量全部吸纳为己用,比单纯阻挡要不知高明多少。
剑无在外面看到这一幕,也被震撼到,想到当年天命司的三件重宝之一。
「骸骨之城」
没错,就是它。
他可以肯定,流沙城现在的状况和传闻中的「骸骨之城」一模一样。
能被大秦天命司列为重宝的岂会是凡品。
不过据说要启动「骸骨之城」需要的条件十分苛刻,具体情况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执着于剑,对剑以外的事情基本上不大理会。
这也是他在七十二命师中攻击力能排第一的主要原因。
此时北蛮大帐外,乌苏和各部将军都走出来了,他们来到山坡上,看着远在三十里外那巨大的骷髅头虚影,原本信心十足的他们,现在也有些拿不准了。
乌苏抬头看向天空中冰蛟成群结队跟着两位圣蛟大人向流沙城方向过去。
显然流沙城那边的动静激怒了两位圣蛟大人。
“吹号,集结,向流沙城去!”
他没有多想,立即下令各部集结人马出动。
几十万兵马动起来,声势之大,难以想象。
黑压压的一片,跟在几百条阵型庞大的冰蛟后面朝流沙城快速推移过去。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流沙城中的人。
兵尊·碎颅罗汉带领近万尸傀来到骸骨城墙上。
祭尊·灭心明王也领着近两千白骨信徒走上骸骨城墙。
只是他现在不知是否还需要加持结界。
“按照你们以前的方式做就行了!”
白骨观音的声音传入耳中。
“是,尊上!”
他立即下令所有白骨信徒开始加持结界。
刹那间,他感觉并构建出新的结界,而是自身和现在的结界之间出现了一条可见的透明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