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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不再害怕顾桑宁,她蹲在她面前,笑着指身后的大楼,“那是我家,我和爷爷奶奶出来的,他们在旁边跳舞。”

顾桑宁点点头,依然面无表情,她不想吓到小女孩,可是她实在无法挤出一个笑容。

小女孩说道,“姐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很伤心的事情?”

顾桑宁点了点头。

小女孩的眼睛变得很忧伤,抓住她的手,“姐姐,你不要伤心,世上有很多美好美好的事情。”

顾桑宁心中一暖,小孩子看世界,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连路边的一朵野花,天边的一片云彩都是漂亮的,都是纯洁的,他们的心灵没有污染,特别是这样纯真的孩子。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低头看着抓住自己手的小手,小女孩的手很漂亮,软软糯糯,手心热乎乎的,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摸在她的手上,她觉得很心安。

小女孩说,“姐姐,你不信我吗?”

“我信!”顾桑宁慌忙说道,这么漂亮可爱的孩子,谁会不信,只是,小女孩的世界里,有太多美好,她的世界里,却太多污秽和肮脏。

她羡慕小女孩的人生。

小女孩冰雪聪明,她说道,“姐姐一定不信我,我的妈妈以前也是在这里很伤心地哭,那时候,我才五岁,可我记得很清楚,她每天都哭,特别是到了晚上,总是喜欢跑到江边来哭泣,是我在不远的看着她,很想安慰妈妈,可妈妈不让我靠近,那个时候她好像很讨厌我,不想看见我。”

“每次妈妈哭泣,我就觉得好难过,我也很想哭,但我不敢打扰妈妈,我在远远地看着她,有一天,我感冒了,没跟着妈妈一起出来,每次妈妈到江边,我都会跟着她出来,可那一次,我感冒了,躺在床上很难受,我想让妈妈陪着我,不要去江边,可是她没有理我,就在那一次,妈妈从桥上跳了下去了,等警察叔叔把她救上来的时候,妈妈已经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顾桑宁怔怔地看着小女孩,小女孩眼睛红红的,满脸难过,顾桑宁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伸手反握住小女孩的小手。

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痛苦,每个人都有自己绝望的过去。

这么纯真可爱的小女孩,竟然也有。

小女孩说,“我很难过,如果那天我没感冒,我跟着妈妈一起出来,妈妈看到我,她就不会去跳江,可能妈妈以为我也不要她了,所以她就不要我了。”

小女孩眼睛更红了,擦了擦眼泪,“所以姐姐,你千万不要和我妈妈一样跳下去,世上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的,如果死了,就看不到了。”

小女孩童言童语让顾桑宁心中温暖,她看着小女孩,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我不会跳下去。”

她从来没想过要寻短见,哪怕真的绝望,真的万念俱灰,她也不会去死,那样太傻了。

“我不会跳下去的。”顾桑宁坚定说道。

“姐姐,你说真的吗?”小女孩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笑得很甜美。

顾桑宁点头,“是的,我认真的。”

小女孩一笑,伸出白嫩的小手,“那我们拉钩。”

顾桑宁看着孩子纯真的笑脸,也伸出手来,勾着小女孩的手,拉钩,我不会寻死,除非洛离川真的要我来抵命,否则,她不会就这么死亡的。

小女孩放心了,抱着小皮球跟顾桑宁道了别,去找她的爷爷奶奶了。

顾桑宁撑着护栏站了起来,她活动活动因坐了太久而麻木的双腿。心中平静了不少。

她想通了,她不会瞒着洛离川。

她做过的事情,她一定会承认。

而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的目的是什么,只有一个人可以告诉她答案。

身后的越野停下,沈臻从车里出来。

看着江边顾桑宁落寞的背影,沈臻一阵心疼。

他刚上飞机,就接到了江之言的电话。

他不知道当年那次的任务居然差点儿毁了十二律,更不知道白蔷薇就是洛离川的未婚妻纪云白,而这一切都是顾桑宁亲自执行的任务,一切太过巧合。

江之言说,顾桑宁可能出事了,让他去找她。

他找到她时她正在江边发呆。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顾桑宁,他的任务是先将她带回暗门,毕竟暗门最近也不太平。

“阿宁……”

看着顾桑宁平静的脸,沈臻不知如何开口。

“沈臻,你看这江水,为什么白天看起来平静沉稳,夜里却充满恐怖呢?”

“因为它的下面本就暗潮涌动,只是白天有鸟有树,遮住了它的危险。”

“你知不知道,洛离川就是十二律的掌事?”

“我……”

沈臻的沉默让顾桑宁恍然大悟。。

“你知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是才知道洛离川和十二律的关系。”

“那为什么资料会被删除?”

“什么资料?”

“关于纪云白的资料。”

“我不知道。这些等我们回暗门自然会查清楚。”沈臻看着顾桑宁,声音带着祈求,“阿宁,我们回家。”

回家?

好像洛离川也对她说过,我们回家。

可如今,他和她应该再无可能。

他们不会再有家了。

顾桑宁的眼中充满悲伤,她看向沈臻,眼中含泪,“沈臻,我和他,不会再有家了。”

沈臻从未见过顾桑宁如此模样,难过,绝望,毫无生机。

他突然抱着她,声音有些颤抖,“阿宁,当年的事情,很多细节都没有搞明白,一切都太过于巧合,我们回暗门,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顾桑宁闭上眼睛,无力地跌进沈臻的怀里。

她相信沈臻。

若是真相真如此,她会和他离婚,不会再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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