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梁的脚尖碾过油污里的辐射监测仪碎片,
“但洪兴的REIts计划,只能用‘干净’的钢。”
他挥手间,工程队撬开相邻货舱——三千吨特种螺纹钢在冷光灯下泛着青灰色泽,钢身“洪兴物流”的激光烙印已被磨成模糊凹痕。
蛇口港七号码头的探照灯刺破雨幕,二十辆迷彩卡车在铀矿货轮旁围成钢铁屏障。
中建集团总工程师陈国梁的雨衣下露出军绿色制服肩章,他接过王莽手中半枚虎符,与怀中另半枚严丝合缝扣成咆哮虎头。
“王同志,这批铀矿石要送大亚湾核电站。”
他盯着陈国梁身后两名“工程师”虎口的枪茧,突然挥刀斩断吊索。
轰!
集装箱砸落溅起钢屑,露出底层压着的铬合金保险箱。
“深圳海关的辐射封条还在。”
王莽的胖手指划过箱体上凝固的红色火漆,
“把这箱‘脏钢’沉进伶仃洋,蛇口港的钢材就是中建集团旗下最干净的抵押物。”
陈国梁的瞳孔缩成针尖——箱内是怡和洋行走私铀矿的原始提单,足以让英资财团百年声誉化为灰烬。
梅花大厦的加密会议室里,霍希贤的投影屏正撕裂香江金融版图。
左半区是洪兴股价血红崩盘曲线,右半区闪烁着一座虚拟的“双币REIts”金融金字塔:
底层是蛇口港三千吨螺纹钢的3d扫描模型,中层叠着深圳国资委的担保函,塔尖悬着李氏集团15%股权质押文件(王莽自有的)。
“国际评级机构要求实地验货。”
她敲击键盘调出卫星图——蛇口港七号码头此刻正被台风圈笼罩,
“黑鹫资本雇的验船师明早登港,但所有钢锭都泡在铀污染海水中。”
王莽的雪茄烟灰落在阮梅的珍珠手包上。
阮梅透过视频会议冷眼旁观,指尖轻点镜头,身后助理立刻捧出等比例货轮模型。
“明早六点,tVb《晨间新闻》直播蛇口港‘防台风演习’。”
她将模型推进风暴特效区,货轮在绿幕中倾覆,
“只要镜头对准三号泊位,七号码头就是盲区。”
屏幕切换成台风路径模拟图,十二级风圈恰好覆盖验货时段,阮梅的丹蔻指甲划过香江气象局局长照片:
“这场风暴的剧本,我要拿最佳编剧奖。”
子夜的蛇口港巨浪滔天。
骆天虹率领三十名“洪兴蛙人”潜入铀污染海域。
他们撬开货舱底阀的刹那,高压水流裹着幽蓝铀矿石冲进深海。
王莽站在防波堤上,腕表倒计时归零时,货轮吃水线突然上升两米——三千吨“脏钢”正被替换成等重量的花岗岩压舱石。
浪涛中浮现陈国梁的快艇,他抛来一沓深港跨海大桥的钢材采购单:
“明天这些钢就是国家战略工程物资,谁敢验货就是破坏大湾区建设。”
暴雨一直落下,拍打着验船师的直升机舷窗。
黑鹫资本代表詹姆斯盯着tVb直播画面——蛇口港三号码头巨浪掀翻起重机,风暴中,记者的嘶喊声被淹没在其中。
“转向七号码头!”
詹姆斯踹着驾驶员座椅。
直升机冲破雨幕时,七号码头却空无一人,唯见洪兴货轮甲板上焊死的舱盖贴着深圳海关封条。
骆天虹从塔吊阴影中现身,甩出辐射检测仪砸向直升机:
仪表盘上超标的红光刺痛了詹姆斯眼睛。
“英资想验货?”
王莽的声音通过公共频道炸响,
“先问问大亚湾核电站同不同意!”
验货失败的警报传回香江时,霍希贤启动了金融核弹。
交易大厅屏幕上炸开金色代码洪流——全球首支“人民币-港币双币REIts”冲破监管壁垒上市,三千吨特种钢的资产评估值在特殊时期直接飙升四倍。
香江指数此时的暴跌之中,这支REIts的是唯一的绿光。
王莽在梅花大厦顶楼按下确认键,REIts募集资金瞬间注入洪兴控股账户,将黑鹫资本的空单直接冲垮一角。
庆功宴的香槟尚未开启,廉政公署调查主任陈嘉琪带着搜查令来到。
“王先生涉嫌走私战略物资。”
她亮出蛇口港蛙人遗留的呼吸阀,
“或者您想解释下,昨晚在铀污染海域潜水捕捞什么海鲜?”
王莽笑着展开深港大桥施工图,桥墩坐标与辐射污染区完美重叠:
“洪兴物流负责打捞施工沉船,陈主任要不要看看中建集团的绝标文件?”
他身后的屏幕亮起加密邮件——发送者竟是陈嘉琪的父亲、香江财政司司长陈世昌。
台风过境,新一天的晨光划破维港。
tVb的《晨间新闻》正播放蛇口港“英勇救灾”专题,镜头扫过七号码头时,三千吨螺纹钢已烙上“大湾区战略工程专供”钢印。
王莽的卫星电话里传来陈国梁的电流杂音:
“央企公屋计划招标会提前召开,但竞标企业需自备三百万吨建材现货。”
霍希贤的平板电脑弹出警讯:
洪兴所有建材仓库昨夜同时起火,灰烬中检出东星帮的磷火药残留。
王莽攥碎手机玻璃,鲜血滴在REIts资金流水单上,那串代表救命资金的绿色数字正被建材缺口疯狂吞噬。
“胖哥,韩宾的货轮到港了。”
骆天虹指向窗外。
维多利亚港迷雾中,十万吨级散货船“大丰号”撕开浪涛,船身“澳门何氏”的涂装正被高压水枪冲掉,露出底下斑驳的“英皇娱乐”字样。
王莽的瞳孔倒映出甲板集装箱掀开的油布——堆积如山的劣质水泥袋上,赫然印着鹏城公屋工程专用标志。
王莽的皮鞋踩过散落的“鹏城公屋专供”包装袋,卫星电话里传来何鸿燊的轻笑:
“洪兴建材烧光了?这批水泥算赌债抵押。”
骆天虹突然挥刀斩断缆绳,锚链如巨蟒砸进海水——雾散处竟现出香江房屋署长的游艇,甲板上廉政公署陈嘉琪的白手套格外刺眼。
维多利亚港的浪涛裹挟着油污拍打“大丰号”锈蚀的船舷。
王莽脚尖挑起一袋渗着黑浆的水泥,指腹搓捻着刺鼻的颗粒物:
“东星烧我三十万吨建材,何老板就送这玩意儿糊弄央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