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林君珩几个大步扯开二人,将连翘护崽子似的护在身后,满脸无语的指着崔纪昀,“我说怎么有一辆车一直跟着呢,你不要仗着年纪大就耍心机好吗?”
崔纪昀含笑不语,只是略过林君珩看向其身后的连翘。
连翘一把推开母鸡展翅一样的林君珩,“嗒嗒嗒”的娇俏几步拉开崔纪昀的车门,利落的上了崔纪昀的车。
崔纪昀双手无奈似的摊开,挑眉看向已经气炸了的林君珩。
“你年纪小又怎么样呢?且不说你能赢得过我什么,你能一直年纪小吗?”
崔纪昀反问回去。
最后友好问候一句:
“珩仔,你瞧你啊,还是个意气用事的孩子呢。”
崔纪昀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林君珩的肩膀,似是长辈的劝告,又似是对手的威胁,他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说着:“连你老子都不敢跟我对着干,你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念在你和绍文自小的情谊,我大发慈悲。你啊,老老实实待在港城吃奶,之前的事,我既往不咎,嗯?”
林君珩冷哼一声,甩了一下肩膀,不着痕迹的甩开崔纪昀的手。
“之前的事,哪件事呀?你们崔家三个不安好心想要留翘翘在京那件事?”
林君珩半是阴阳,半是挑衅的问:“崔厅长,我这个孩子,做错什么了吗?我可是正义的化身,挽救了被强权打压逼迫的可怜少女。厅长您是什么呀?”
“崔家好大的手嘛,”林君珩讥笑着向空中抬了一下手,表情戏谑,“抬手遮天蔽日?”
又缓缓将手放下,“落手光照大地?”
林君珩见崔纪昀脸皮厚到根本不理会他的嘴皮子,感觉自己气势上输了一截,烦躁的翻了个白眼:
“赢?笑死了,你们崔家人天性凉薄,靠女人平步青云的人渣,我看你们能赢到哪里去!”
林君珩放完话就屁颠屁颠的去敲连翘的车窗,连翘被敲得不耐烦了只好降下来,林君珩不知道自己多招人烦似的黏黏糊糊的讲了很多。
“……我这几天就在京都住啦。我们也可以去旅游,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我……”
连翘忍无可忍,冲站在车外的崔纪昀喊了一声:
“崔纪昀!你还上不上车了?”
崔纪昀本因林君珩和连翘说话而不想上车的烦躁瞬间消失——
——他就说嘛,他的翘翘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别人拐走?
“来了。”
临走还不忘气一气堵在车门外的林君珩:
“林少,车尾气不好吃,您靠边儿站呢?”
“我……!”林君珩生生咽下了呼之欲出的脏话,微笑而文明礼貌的后退一步,比无能的丈夫还憋屈,目送车辆无影无踪。
下午的京都小风阵阵,林君珩要温度不要风度,为了让连翘看出来自己的好身材,特意换的薄衣服保证版型。
原本和连翘在一起,他是感觉不到冷的。
可能,是因为和连翘在一起心跳的很快,全身细胞活跃。
可能,一个人在快乐的时候,细胞新陈代谢迅速,产热快?
可能,可能,可能,可能,可能……
没有连翘,他迅速变得安静下来,不再叽叽喳喳的化作黄鹂鸟。
他的变化有点大。
他恍惚间记不清,不认识连翘的时候,他是怎样度过漫长的每一分每一秒的。
爱,会是精神鸦片吗?
让人兴奋。
让人上瘾。
“啾啾——”
想的出神的林君珩,被树上几只小麻雀的声音唤回来。
他恍惚意识到,想了这么久,自己暴露在外的手,已经冰凉。
连翘所乘坐的车都跑没影儿了。
他一想到连翘无数次对自己视而不见,埋入他人的怀抱,而自己竟然还能上赶着抛弃一切去追逐连翘的脚步。
他就觉得自己真贱。
搁以前,如果有个人说自己未来会被一个小女孩当成小狗一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一定会套麻袋揍扁这个人。
——净咒他,他玉树临风帅气潇洒的林少爷怎么可能为爱当狗。
可现实就是这样,人总会和以往幻想中的自己相悖。
“呵,你他爹没救了。林君珩,你就是贱,你就是活该。”
可是不喜欢她……
可是要戒掉她……
林君珩打开车门,暖气扑面而来,让冻僵的手有片刻的火烧之感,全身的细胞都在借此蠢蠢欲动着什么——
它们替这颗心脏的主人叫嚣着、叫嚣着——
——对,林君珩,就是心甘情愿的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