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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被重置的时间与孤独的铭记者》
**坎瑞亚皇宫·星穹之间**
空从虚空中坠落时，手中还紧握着荧的腕甲。
前一秒的记忆仍灼烧在视网膜上——荧站在完全启动的星核前，白发在能量风暴中狂舞，暗金色的王座分崩离析。她的声音穿透爆炸的轰鸣，带着决绝的笑意：
**"；这次换我选择，哥哥。"；**
然后便是刺目的白光，时空被撕裂的剧痛，以及……
**"；殿下？！"；**
一双温暖的手接住了他。空茫然抬头，对上一张绝不该再出现的面孔——坎瑞亚皇家首席医师莱茵多特，五百年前就随着国破死去的长辈，此刻正用担忧的目光注视着他。
**"；您怎么从观星台摔下来了？幸好我路过……"；**
空猛地扭头。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落长廊，侍女们捧着鲜花穿行，远处传来卫兵换岗的号角声。每一块地砖都光可鉴人，每一幅壁画都鲜艳如新——没有战火，没有废墟，坎瑞亚还活着。
**"；荧呢？"；**他抓住莱茵多特的袖子，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医师困惑地眨眼："；公主殿下正在训练场啊，您不是刚和她吵过架？"；
空推开她狂奔起来。
******
**训练场·现实还是幻梦？**
金属碰撞的脆响远远传来。空跌跌撞撞冲进场地时，看到荧正将长剑抵在一名银发少年的咽喉处。
那个背影让空的心脏停跳——
**魈。**
但又不是他认识的魈。这个少年穿着坎瑞亚近卫军的制服，青发用银绳高高束起，脸上没有业障的痕迹，眼神清澈得近乎陌生。
**"；殿下认输吗？"；**荧笑着收剑。
少年单膝跪地："；是属下败了。"；
空站在阴影里发抖。这不是他记忆中的任何片段。在他原本的时间线里，魈从未在坎瑞亚覆灭前来过皇宫……
**除非这不是"；回到过去"；。**
**而是全新的时间线。**
"；哥哥？"；荧终于注意到他，"；你脸色好差。"；
她跑过来时，发间金饰叮当作响，身上带着阳光和铁锈的气息。活生生的，没有背负任何仇恨的荧。
空一把抱住她，把脸埋在她肩头。荧僵住了："；呃……你吃错药了？早上还骂我训练偷懒……"；
**"；对不起。"；**空死死攥着她背后的衣料，"；对不起……"；
荧困惑地拍他的背："；好啦，我原谅你？虽然不知道原谅什么……"；
远处的魈（或许现在该叫他"；近卫军见习生魈"；）迟疑地行礼后告退。空透过泪眼看他离去的背影——这个魈不认识他，也不知道未来会成为夜叉，更不会记得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所有人都被重置了。
只有他带着完整的记忆，被困在虚假的乐园里。
******
**深夜·皇家档案室**
空点燃一盏不会触发警报的星灯，在尘封的卷轴中寻找线索。如果荧真的改写了历史，那么——
**"；《星核计划·终版》？"；**
他颤抖着展开一张显然被翻阅过无数次的图纸。上面详细记载着如何用皇室双子的血脉启动时空回溯，但末尾用红笔添加了一行小字：
**"；代价：执行者将失去所有相关记忆。"；**
纸面突然晕开一滴水渍。空这才发现自己哭了。
荧成功了。她逆转了坎瑞亚的毁灭，代价是忘记自己做过的一切，忘记五百年的仇恨，也忘记……曾经有个哥哥为她付出所有。
**啪。**
身后传来书卷落地的声音。空警觉回头，看到魈站在档案室门口，脚边散落着几本巡逻记录。
"；您在这里做什么？"；少年皱眉，"；档案室夜间禁止……"；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空冲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看着我。"；**空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魈的瞳孔微微扩大。某种深埋在基因里的本能让他没有立刻挣脱，反而下意识反握住空的手："；您…需要医师吗？"；
这句话击碎了空最后的希望。他踉跄后退，撞翻了星灯。火苗窜上窗帘的瞬间，魈迅速脱下披风扑灭火势。
"；小心！"；他拽住空的手腕往外冲，"；这里有很多易燃——"；
**咚！**
空把他按在墙上，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充满痛苦与确认的吻。魈僵在原地，双手悬在半空不知该往哪放。当空终于退开时，少年近卫军的嘴唇被咬破了，脸上写满震惊。
**"；至少身体还记得……"；**空苦笑着抹去他唇上的血珠。
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空推开魈，在其他人赶到前翻窗跃入夜色。
******
**七日后的加冕典礼**
空站在镜前，任由侍官为他戴上沉重的王冠。这顶本该在灭国之夜染血的冠冕如今崭新如初，就像这个从未经历过灾难的坎瑞亚。
"；陛下正在等您。"；侍官恭敬地说。
空看向镜中的自己——华服加身，却比任何时候都像囚徒。
大礼堂的穹顶绘着星空图景，当空走进来时，百官跪拜，钟鼓齐鸣。荧穿着公主礼服站在王座旁，笑着冲他眨眼。他们的父王将权杖递来：
**"；从今日起，你将成为坎瑞亚的摄政王。"；**
权杖入手冰凉。空望向台下——魈作为近卫军代表站在首排，脸上还带着那晚之后的困惑与躲闪。
没有深渊，没有战争，没有提瓦特七国……所有人都幸福地活在被修正的历史里。
除了他。
**"；我拒绝。"；**
权杖落地的脆响让整个礼堂鸦雀无声。国王的表情凝固了："；你说什么？"；
**"；我不接受这个王位。"；**空摘下冠冕放在台阶上，"；我要去找回真正的荧。"；
"；哥哥？！"；荧惊呼。
百官哗然中，空走到魈面前。年轻的近卫军不知所措地按着佩剑，却被空捧住了脸。
**"；听着，我知道你不记得了。"；**空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让附近的人听清，"；但在另一个现实里，你是守护璃千年的夜叉，我是穿梭星海的旅行者。我们相爱，我们有一个融合七种元素的孩子。"；
魈的呼吸变得急促，某种深埋在血脉深处的记忆开始翻涌。
**"；空殿下疯了……"；**有人窃窃私语。
国王暴怒地拍碎扶手："；卫兵！把摄政王带下去！"；
当侍卫冲上来时，空笑了。他抬起手腕——那里本应有荧给的铃铛，现在却空无一物。但没关系，有些联系不需要道具。
**"；荧。"；**他对着空气说，"；我知道你能听见。"；
礼堂突然剧烈震动！彩绘玻璃炸裂，星空图景的穹顶被无形之力撕开，露出其后扭曲的虚空。
**"；你以为抹去记忆就能让我幸福？"；**空对着裂缝大喊，"；那谁来记住你的牺牲？！"；
魈突然抱住头跪倒在地，青色的业障纹路第一次浮现在他皮肤上。与此同时，荧的尖叫声响彻礼堂——她的白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暗金，五百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
**"；不……不！"；**她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为什么你会记得？！星核应该……"；
空冲过去紧紧抱住她："；**因为我是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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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数之海·崩溃的时空夹缝**
当坎瑞亚的幻象如沙堡般坍塌时，空和荧漂浮在混沌的虚空中。七色的能量流环绕着他们，那是被扰乱的时间线正在自我修复。
荧的眼泪在失重环境下凝成晶莹的珠子："；…笨蛋。"；
空握紧她的手："；回家吧。"；
"；回不去了。"；荧看向远处逐渐消散的星核光点，"；我破坏了既定轨迹…提瓦特可能已经……"；
一道青光突然刺破混沌！魈的身影从裂缝中跃出，和璞鸢上缠绕着熟悉的业障。更令人震惊的是他身后——温迪的琴声撕开时空，钟离的岩脊搭建桥梁，七神的力量共同撑起一条回归之路。
**"；旅行者！"；**派蒙的声音远远传来，"；抓住我的手！"；
荧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一切："；他们…怎么会…"；
空笑着拉起她向光桥游去："；**因为有人从未放弃寻找我们啊。"；**
当他们的手终于触及现实时，整个虚数之海响起了星核最后的叹息——像是原谅，又像是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