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易形的短尾黑貂手持七星黄泉,踏步凌空而出,在空中约莫九丈高处停住。
此处偏僻,又在深夜。
短尾黑貂一现身,立刻引起了大院中黑袍翼族的注意。
他抬头望向一席白色斗篷的短尾黑貂,冷冷道:“来者何人?”
短尾黑貂凛然空中,月华落在白色斗篷上,如白雪落霜,更加几分清辉。
月光的背影正好遮住他的脸庞。
它远远望向黑袍翼族,模仿陈一生的声音冷冷道:“区区翼族,连我都不认得,也敢进白头城?”
说着,一伸手,七星黄泉在落木控制下,落在它手心。
皎洁的月光落在剑身上,泛出七点森森的光芒。
落木暗暗催动七星黄泉,阴森噐息浩浩浮动在七星黄泉周围。
黑袍翼族瞧见,脸色大变:“月落黄泉,北冥七星,七星黄泉,你......你是陈一生!你真的没死?”
短尾黑貂阴森森道:“敢再废话一句,死!”
黑袍翼族闻言,想也不想,一跃后退,临走之际,挥手一刀,一道噐息月弧斩向困住叶沸雪的禁制樊笼。
只听见咔嚓一声,禁制樊笼应声斩碎。
黑袍翼族振翅飞向白头城外,他一边疾飞,一边在空中叫道:“叶沸雪,你我之事已经败露,还不速退,等死不成?”
叶沸雪眼看黑袍翼族逃走,正犹豫是走是留,眼看原来被他压制住的李非鱼和昆非农都又能动起来,他遥望空中的‘陈一生’一眼,心头更是一悸。
一咬牙,凌凌一剑,雪花纷纷从空中落下。
叶沸雪凌空一跃,脚踏雪花,在空中连续几个闪身,遥遥逃出了白头城。
李非鱼与昆非农正要追杀过去,听见梁大鱼在大院外面,喜出望外地大声叫道:“殿主,真是殿主大人!殿主大人你别走啊,白头城和亡魂殿都盼着您回来呢!”
两人闻声,止住脚步,回头一望,只见空中的‘陈一生’并没有去追杀黑袍翼族与叶沸雪,而是凌空落下,湮没在城中小巷。
李非鱼和昆非农见此情景,哪还有心思去追黑袍翼族和叶沸雪,转头朝‘陈一生’落地消失的方向追了过来。
此时,落木等在角落,见短尾黑貂落地,赶紧解开它的易形,放出龛影篮子,手脚麻利的将短尾黑貂连貂带剑,一股脑地装了进去。
方才收拾妥当,就见李非鱼和昆非农一前一后迎面从街巷拐角追了过来。
李非鱼在前面,猛拐过来,差点和落木撞了个满怀。
李非鱼急闪避开落木,往前奔走过去,眼看就要冲进对面小巷,忽地缓下步伐,昆非农心急,也不管她,急急先后从落木和李非鱼身边掠过,眨眼就冲了过去。
李非鱼缓慢地停脚步,转过身,回头远远看了落木一眼,道:“见鬼,还以为我眼花,新来的,真的是你?”
落木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暴露在月光里,没好气道:“不是我,难道还是鬼?”
李非鱼哼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要不是刚才有陈一生在,这会你已经被翼族劈成个鬼了。”
落木心道,要不是我让短尾黑貂伪装成陈一生镇退翼族,现在已经成鬼应该是你吧。
不过,他嘴上不说,故作惊讶道:“陈一生?你也瞧见了,刚才那位真的是陈一生?”
“虽然没看真切,但七星黄泉肯定是真的,能执掌七星黄泉的,除了陈一生还能有谁?”说着,李非鱼道:“陈一生从你这个方向走的,你刚才在这里,没撞见他吗?”
落木道;“我也是在附近闲逛,瞧见动静,赶过来瞧瞧,只看见一个白色影子闪过去,根本没看真切。”
李非鱼嘴里呢喃:“陈一生穿的是白色斗篷,你刚才瞧见的白色影子多半是他了。”
落木随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非鱼道:“大人家办事,你一个新来的小屁孩,别问。”
落木心里哼了一声,小爷我刚救你一命,你倒在小爷面前拽上了,他没好气道:“不肯说就别说,你一个丫头片子,装什么大人。”
李非鱼道:“新来的,别不服气,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尊,你一个练息境,在我面前,叫你一声小屁孩还是客气的。”
落木呵呵两声:“也不怕显老,我要叫你声奶奶,你也要敢应。”
李非鱼嬉笑一声:“我不怕显老的,小屁孩,乖,叫两声奶奶听听,奶奶给你颗糖果吃。”
落木额头行竖起三条黑线道:“不要脸,奶声奶气的小丫头,还喜欢装老奶奶。”
李非鱼嘴上讨了便宜,心情大好:“新来的,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我是怕说出来,吓着你。最近白头城有些乱,连久违的翼族都有出没了。也不是我看不起你,照这么下去,白头城早晚要出事,这里的事已经不是像你这样的练息境能参与的。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要是一个不小心被无辜卷进去,弄不好就白白搭上你的小命。”
说完,她对落木摆了摆手道:“快走吧,别傻愣着了,不该你管的事别管。记住,你今晚什么都没有看见,回去以后也不要向别人提起今夜之事。”
落木一甩头,转身就走,边走边道:“你爷爷我正好有事要忙,就不待着陪你这个丫头片子玩了。”
李非鱼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所谓地摇了摇头:“好心跟你说话,你倒是有脾气了,小屁孩,听你姥姥的话,早点离开白头城。”
落木也不应声,心道,瞧你这话劝的,暗插在白头城的势力,谁不盯着陈一生,好不容易瞧见陈一生现身,谁还会在这档口离开白头城?
不过,这个丫头片子倒确实也是好心。
只是,没见到陈一生,我如何会甘心离开,况且现在胭如雪还在亡魂殿。
本来是想要借助李非鱼将胭如雪弄出亡魂殿的,但约莫昆非农寻不见陈一生,就会回转回来,这时候,不适合跟她说这事了。
罢了,‘陈一生’在这里现过身,此地已是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只要她还住在白头城城主府,以后不也难找到她,此事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