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这人多了，总有那么几个没脑子的人说些没脑子的话。
但凡是个懂事点的人，哪会大咧咧地这么问出口。
当然，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特意试探吴氏来了。
吴氏听到此话脸上没什么异色，口吻听着还挺亲昵。
“成妹妹性子随性惯了，我也不知她会不会来。”
好家伙，这来了就来了，没来就没来，说这些给谁听？
在场有脑子听懂的人还是占大多数，但谁也没多说什么，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凑这些热闹做什么？
她们是来交好穆王的，又不是来八卦的。
成容到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吴氏这句话，也没反驳什么，有什么好反驳的，来不来本就随她性子，人家也没说错。
“给王妃娘娘请安。”成容上前行礼。
吴氏也没尴尬，只不过，她眼神在看到成容的衣着时瞬间有了丝裂痕。
“呵呵，成妹妹来迟了，想来是打扮太久？无妨，只是该自罚三杯才好。”吴氏笑得温和极了，听着确实是在替成容解围。
“这…成氏的衣服是不是违矩了？”
“啧，人家主母和小妾斗法，你我管这么多作甚？”
一旁的官家夫人们也只是低头耳语，只当没瞧见这个场景一般。
“这成氏还真是得宠，还真就敢穿得这般招摇？”
“不过她穿这身衣裳还真是好看…”
“那是衣裳好看？她那脸穿什么不好看？”
吴氏：……
倒也不是这群夫人不帮着吴氏说话，只是她们的目的并不是交好穆王妃，而是交好穆王。
一个是正妃，一个是宠妾，那自然是谁都不得罪才好。
事关自个儿的利益，心里头都清楚着呢。
“王妃恕罪，妾不爱喝酒，一喝酒这身子就不舒坦。”成容这理由不如不找得好，闳稷在一旁都想笑。
不爱喝酒？也不知道谁是个小酒蒙子。
“吴氏。”闳稷及时出声：“随她吧，给她上些甜羹就好。”
吴氏轻点头，也是一副拿成容无可奈何的模样。
男席里也就几个皇子离得近能听到个大概，三皇子看着这些眉眼机锋低头不语。
四皇子倒是一脸好奇，又凑到闳谦跟前：“那位就是九叔近日子宠爱的人？”
闳谦点点头，确实宠着呢，去趟幽台啥都考虑到了。
“长得是好看，瞧着比惊鸿楼的晚翘好看多了。”四皇子抚了抚下巴，还在跟闳谦讨论。
“大哥劝你一句，你要是不想被九叔戳瞎，就收起你那眼神。”闳谦觉得四皇子是又要犯老毛病了。
四皇子嘿嘿一笑：“怕什么，九叔又听不到，啧，大哥还真是君子~这么个美人都不带多看一眼的？”
“哎，还是九叔有福气，选秀都能得来个绝色美人……也不知道在床上滋味……”
话还没说完，还正嬉皮笑脸着，一抬头，就看见闳稷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咕。”四皇子后背冷汗一下子冒出来，喉咙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
闳谦轻呵一声，也不再管这几人，起身拿起酒杯就朝闳稷走去。
“等什么呢？还不开宴？你瞧夷安等不及那样。”见闳谦走过来，底下的人机灵，立马给他搬了把椅子。
闳稷看他一眼：“装什么？你会不知道？”
闳谦呵呵一笑，端起酒杯主动去碰了一下：“知道知道，逗你嘛这不是，闳诲不懂事，你别动气。”
“闳谦，你当那几个是弟弟，人家可不一定当你是真大哥。”
闳稷其实有时候很不明白，赵皇后怎么生出闳谦这种性子来的？
合着全遗传顺德帝仁的那一部分了？就没见过比闳谦还好性的。
但是这种事福祸相依得很，不也正是因为闳谦性子温和了些，闳稷才放心帮他？
否则以闳稷掌握的东西，哪家太子不忌惮。
“我此去幽台，你可注意着点吧，在吏部好好跟着齐大人，离你那三弟四弟都远点。”
闳稷虽然脾气不好，但闳谦又岂会不明白他的好意。
“来吧，我这去幽台是吃不着你和太子妃的喜酒了，今日跟你喝几杯，就当是提前祝福。”
闳稷举杯，像是又想起什么要叮嘱的：“苍夷那边的和亲公主你可别又揽过去，那可不是什么美事。”
闳谦点点头表示明白，顺德帝和闳稷行事又不避着他，他自然知道和苍夷终有一仗要打。
“只是可怜夷安…”闳谦有些不忍。
闳稷也沉默了一瞬：“闳谦，你能做的是让大邺不要再有下一个夷安。”
顺德帝的决定没人能改变，夷安此去和亲早已成定局，与其此时感伤，不如早做打算。
“九叔，大哥，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啊，我都等不及了。”大公主就是此时过来的。
闳稷正欲开口，便听到身后有小厮通报了：“圣旨到。”
来了。
在场众人都慌忙起身，心里都诧异着呢，这时候来圣旨是做什么？
吴氏心里头也犯嘀咕，抬头看了看闳稷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奇怪的，这下心里是更摸不着头脑了。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平京各大有名有姓的勋贵，呼啦啦这么跪一地还挺壮观。
“穆王侍妾成氏接旨。”
众人：？！
成容伏地：“妾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惟家国之道，内外有序，宗室之礼，贵贱有分。穆王侍妾成氏，秉性温婉，德行端方…兹特册封成氏为穆王侧妃…望尔今后，谦恭贤顺，侍奉穆王，辅佐王妃，和睦内廷，钦此。”
吴氏的脸色在听到让成容接旨时脸色瞬间白了。
在听完册封的内容后更是低下头死死咬住下唇，尽量让自己别显得太过突兀。
侧妃？怎么会是侧妃？怎么可以是侧妃？吴氏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路数。
无子便由侍妾晋封侧妃，陛下也能答应？那日后若诞下子嗣那该如何？王妃位也要拱手不成？
在场的别说吴氏被吓到，谁没吓一跳？都以为是自个儿听错了。
直到传旨太监将成容扶起身，嘴里还说了一句：“成侧妃请起吧。”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闳谦是里头最冷静的一个了。
那自然是因为他早就知道，侧妃位算什么？闳稷这次去幽台，那几乎是把能安排的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