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二十多年前云家的那位武林盟主，你们知道多少？”
一摞饼放在马十三面前，显然不止十张。
马十三从饼后探头出来望，见着来人后惊奇：
“怎么又是你啊？诶，你今天怎么一个人？你老婆呢？”
这几日艾尔海森同你时不时就会来问两个问题，跟这群丐帮弟子也算混了个脸熟。
“在神风台看比赛。”
“你没去？”
“人太多，懒得凑热闹。”艾尔海森回答。
“也是。”马十三也应和，装出一副瞧不起的姿态，“都是年轻人比来比去，也没什么看头。”
艾尔海森听后往他身旁左右看了两眼。
“平日跟在你身边的那两个小乞丐去看比试了？你该不会是挤不进去吧？”
马十三：“……”
马十三：“问题问完就赶快走！”
“刚刚不是说了吗，”艾尔海森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对于二十多年前云家的那位武林盟主，你知道多少，全告诉我。”
“没事问这个干嘛？”马十三疑惑，“云家主脉基本都覆灭了，剩下的也就旁支了。”
“要说二十多年前的云家，那的确是如日中天。”
“差不多二十七八年前吧，在泰山争武林盟主，云家的云玄苍夺得魁首。”
马十三回忆往事，
“那时候我才初出茅庐，都没资格上山目睹，只是听说少林昆仑武当都暂避云家的锋芒。”
“不过我想也是，那时候邹文染和时斗转都是毛头小子，还没有崭露头角，犯不着去跟云家争个你死我活。”
说起过往，马十三也摆出几分前辈的架子，带着优越感，
“所以此后总有人会质疑，这云玄苍能当选是否沾了几分运气，毕竟他的后辈们都是一等一的优秀，层出不穷。”
昆仑剑痴邹文染，武当首徒时斗转，乃至后面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的‘玉蟾’赖玉龙，昙花一现的‘华山五侠’，都是风采无限的年轻人，不见得比云玄苍差。
只是没赶上时候罢了。
“云家最鼎盛的时候，那规模可不比如今的少林小，光门客都有几百人，各中小门派们更是以云家马首是瞻。”
“二十二年前，讨伐魔教的场景，那叫一个浩浩荡荡一呼百应。”
马十三啧啧道，
“最后以云玄苍提着魔教教主和魔教圣女的头颅出现，宣告大获成功。”
“魔教圣女？”艾尔海森插嘴，“只杀了一位吗？”
“诶，你怎么知道魔教一共有两位圣女？”本打算卖关子的马十三惊奇道，
“世人只知大明教，殊不知完整的魔教其实有两个教派，还有一个教派为太阴教。”
“大明教有圣女，太阴教自然也有。”
“只不过相较于大明教，太阴教显然低调很多，所以世人口中的魔教，多称呼的是大明教。”
“云玄苍覆灭的，也正是大明教。”
马十三用怀疑的眼神看艾尔海森，
“你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这些事情，不该是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所能知晓的。
“我平日间做文字工作，知道多是自然。”艾尔海森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明白魔教会有两名圣女。
正如之前脑海中忽然浮现的‘红鸾青鸾’。
某些事情他没有记忆，但却模模糊糊有印象。
这或许跟他家中珍藏典籍和武功秘籍一样，同他失踪的父母有关。
只可惜现在不是深究的好时机。
“你说云玄苍只针对大明教，那他是只斩了大明教的圣女？太阴教的圣女呢？”
艾尔海森追问。
“这我哪里知道。”马十三此时也懒得计较他到底问了几个问题，“太阴教的圣女本就神秘，从未在世人面前露过面。”
“谁知道她现在是否还活着。”
也无人在意，无人知晓。
“那大明教的圣女呢？你是否知道名讳？”
“名讳我是不知道，”马十三拿了张饼啃起来，掉了一地碎屑，“不过大明教嘛，信奉的是太阳。”
“所以我记得……他们称呼圣女好像为……”
“‘青鸾’。”
火凤青鸾。
艾尔海森听后瞳孔一缩。
一瞬间，仿佛有一根线将线索们连接起来，他好像窥见二十多年前的那桩秘闻背后的秘密。
但正与此同时，一队身着官服的人马闯进了麓集镇。
“让开让开，六扇门办事，都让开。”带队的是个刀疤脸汉子，穿着锦缎的官服也掩盖不了他身上那股蛮横劲儿，看上去凶神恶煞。
本该是江湖人的盛事，却遇上了这群不讲理的官家，大多数人都敢怒不敢言。
但或许是他们太过霸道，终究还是引起了反感，有人站出来怒道：
“这里是少林麓集镇，现在召开的是武林英雄会，你们六扇门过来捣什么乱！”
“呵，捣乱？”刀疤脸冷笑一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六扇门过来追捕钦犯，你居然还敢阻拦？”
说罢，手一挥，招呼身后的捕快，
“来，把这个干扰追捕的人给我抓起来，带回去好好审，看看是不是同犯人一伙的。”
两个捕快立马过来把发言者架起来，堵住他的嘴，关押起来。
如此蛮横不讲理的行为让艾尔海森皱起了眉头。
六扇门作为朝廷设立的直接对接江湖的机构，其大统领冷良才他也在上朝时有见过几面。
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同不少官员都有交好。
艾尔海森是有想过，六扇门在他手中绝不会衰弱，但着实没想到，山高皇帝远，离开京城后，六扇门居然会如此霸道。
从周围人惧怕的神情和六扇门捕快自然做出的行为举动可以看出，六扇门的实力绝不止冷良才在皇帝面前交代的那样平庸。
在皇帝看不见的地方，或许六扇门已经成长为庞然大物也说不准。
艾尔海森从中嗅到了一丝阴谋危险的味道。
——
六扇门的捕快看似鲁莽，实则很有分寸。
他们只管欺负江湖散人，在距离神风台很远的地方对这些江湖人又打又骂，巧妙的避开了少林的势力范围，避开了少林武僧巡逻的地方。
“滚开滚开。”
刀疤脸闯入一家小客栈，指挥捕快们开始搜查。
“六扇门行事，都安分点。”
刀疤脸掏出一块令牌镇住在场的人，
“有人检举，说前几日在这镇上遇见过通缉钦犯，想来那个钦犯一定就藏身于镇上。”
“搜，都给我搜！”
霎时，桌椅倾倒，碗盆摔碎的声音不绝于耳。
“你们在追查哪一位要犯？”
跟在他们身后一路的艾尔海森此刻站出来，双手环抱，问道。
“关你屁事！”刀疤脸啐了一口，“你们这些粗鄙的草民。”
他拍了拍自己官服的衣摆，趾高气昂。
“我见过你们大统领。”艾尔海森没有理会他挑衅的举动，“之前二公主及笄礼设宴，宴请文武百官，我还看见你们大统领跟王爷敬酒。”
能屈能伸，城府极深。
“你是什么人？”刀疤脸手缩回来，收起之前的轻视，试探问道。
他武功其实算不得高，能压这群江湖人全凭自己作为捕头的官家身份和身后六扇门的金字招牌。
可如果是朝廷一方的人……
大统领虽然是人中龙凤，但面对高官还是得笑脸相迎。
艾尔海森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角。
如果前段时间有人问，他倒还只是个六品小兰台。
不过托二公主的帮的倒忙，皇帝让他全权负责西域一行，给了他个巡抚的头衔令牌。
“你知道巡抚是几品官职吗？”
“不……不知道。”刀疤脸被艾尔海森此刻的镇定唬住了。
“那你知道你们大统领大概相当于几品官职吗？”艾尔海森又问。
“正……正三品？”刀疤脸试探回答。
六扇门这种半官半侠的机构，在一定程度上不受朝廷们文官待见，连带着大统领的官职也不会特别高，到正三品就封顶了。
艾尔海森听后笑了。
“巡抚是从二品。”
令牌明晃晃在刀疤脸面前，吓得他整个人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