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这纳妾之事本就相对好办,更何况卢俊义的父亲去世才一年多,整个卢府还沉浸在悲痛的氛围中。
因此,这场婚礼一切从简,没有燃放喜庆的鞭炮,没有张贴鲜艳的红对联,没有热闹的锣鼓喧天,只有一个简单而庄重的仪式。
却说众丫鬟婆子欢天喜地地将一对新人送进了洞房。
房间里,红烛摇曳,光影交错,似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唯有一人,在不远处的树后,泪如雨下,她就是“飞刀仙子”苏秋凤。
那日,苏秋凤和父亲苏万可等众人在客栈的火堆中,仔细搜寻,却不见有小孩的尸体。
他们心中便猜到,小周世瑾或许并未遇难,还活在世上。
于是,众人兵分两路。“青锋剑客”苏万可带着武林三鸟朝着大名府奔去,他们犹如离弦之箭,目标明确,决心找到小周世瑾。
而“紫衫仙子”朱艳樱和苏秋凤则在傍晚时分来到了大名府。
夜幕如墨,将整个卢府笼罩在一片神秘的氛围中。
二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如轻盈的飞燕,施展轻功,飞进了卢俊义府中,四处寻找小周世瑾的踪迹。
然而,映入苏秋凤眼帘的,却是卢俊义和贾彩云携手走进洞房的场景。
那一刻,苏秋凤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天都崩塌了。虽然她当初诈死,是想让卢俊义能娶个更好的女子,过上幸福的生活。
但当亲眼看到这一幕时,苏秋凤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身体不由自主地靠在大树上。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下,无声的哭泣中,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
这时“紫衫仙子”朱艳樱眼疾手快,拦住了两个丫鬟。她拔出宝剑,寒光闪烁,眼神冷峻地说道:“不许喊,要是敢喊一声,我就杀了你们。”
两个丫鬟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朱艳樱接着问道:“我问你们,卢俊义回府时,可带回个孩子?”
其中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地回道:“没……没有。只有我家员外和小乙哥二人,没有什么小孩。”
朱艳樱问明白后,迅速点了两个丫鬟的穴道,让她们动弹不得。
然后飞身回到苏秋凤身边。
她见苏秋凤身体抽搐,哭得悲痛欲绝,心中十分心疼,忙轻声劝道:“秋凤,你别伤心了,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瑾儿不在这,咱们先回客栈再从长计议。”
说罢,二人施展轻功,如两颗流星般,飞身出了卢府,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而此刻,静谧的洞房之内,卢俊义宛如一尊木雕般,直直地呆坐在椅子上,神情落寞而茫然,仿佛灵魂早已飘向了远方。
贾彩云轻移莲步,缓缓走到卢俊义身旁,见他毫无动静,眼中闪过一丝关切与不解。
柔声说道:“员外,夜已深了,早些休息吧。”
卢俊义微微侧过脸,目光却并未落在贾彩云身上。
只是淡淡地开口道:“彩云,你先去休息吧,我还有些心事未了。”
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惆怅。
卢俊义起身,缓缓走出洞房。庭院中,他微微仰头,目光深情地仰望着那满天星斗。
皎洁的银光如流水般洒下,将卢俊义的身影拉得修长。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飞刀,那飞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仿佛承载着他心中无尽的思念。
卢俊义嘴唇微动,自言自语道:“秋凤,如果此刻陪伴在我身边的是你,那该有多好呀!”那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飘荡,带着深深的眷恋与遗憾。
再说另一边,周侗神色凝重地吩咐林冲、王进等人:“你们即刻前往汴梁城内各处仔细寻找小世瑾,务必不能有丝毫懈怠。”
林冲、王进等人领命后,便匆匆而去。
周侗则独自留在府中,守着灵堂,那灵堂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他沧桑而坚毅的脸庞。
就在这时,户部张侍郎、兵部朱侍郎带着随从前来拜灵。两位侍郎神情肃穆,在灵前恭敬地行了拜祭之礼。
拜祭完毕后,周侗将两位侍郎请进宽敞明亮的大堂。三人分宾主落座,大堂内一时安静下来。
户部张侍郎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与郑重:“周教头,陛下已然下旨,要为教头专门建造一处武馆,以彰显教头为大宋培养武举人才之功。
户部已经将旁边的宅子购置下来,不日便会开始进行修缮。待修缮图纸绘制完成后,还需请周大人过目定夺。”
周侗连忙起身,拱手施礼道:“有劳张大人费心了,如此周全安排,周某感激不已。”
兵部朱侍郎接着说道:“陛下御笔亲题的‘天朝武馆’牌匾正在精心制作之中。陛下还特意命兵部准备了一批御赐的兵器,匠人们正在日夜赶制,不日即可完工。”
周侗再次拱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有劳两位大人如此操劳,周某实在是万分感谢。”
两人忙起身拱手还礼,兵部朱侍郎面带微笑,满怀期许地说道:“有了‘天朝武馆’,周大人便可在此为我大宋的武举子悉心教授武艺。
不出十年,必定会有一大批虎将出自周教头门下,为大宋的江山社稷保驾。”
周侗忙谦逊地说道:“朱大人言重了,周某身为大宋子民,为大宋选拔人才,为陛下培育良将,本就是分内之事,决不敢有丝毫因公谋私的念头。”
兵部朱侍郎连忙解释道:“周教头,朱某只是实话实说,并无其他意思,实是钦佩教头的精湛武艺。”
就在这时,守门的家丁匆匆跑来,单膝跪地,大声禀报道:“禀教头,开封府府尹宇文大人前来拜祭。”
周侗一听,心中不禁暗自思量:“我与开封府府尹宇文大人素无交集。
而且,宇文大人官居正三品,位高权重,而我如今无品无级,不过是当今天子的帝师,天下武举子的教头罢了。
听闻宇文大人刚正不阿,颇有当年包拯的风骨,行事向来光明磊落,今日怎会屈尊来我府上拜祭?其中定有缘由。”
周侗心里想着,嘴上却赶忙说道:“快快有请!”
兵部朱侍郎和户部张侍郎见状,忙起身告辞。周侗命徐宁相送,徐宁领命,带着两位侍郎走出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