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位我不是给你们了么？”蒋元笙皱了皱眉，乍一看可以见出她此刻内心的不耐烦。
“什么定位？”祁璟韬看着里面正在审蒋元笙的人，开口问道。
“是您将她带回前，当时我们定位到了她的手机信号，在海面上。一开始我们从卫星地图去看，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后来我们派人过去，但在靠近那处不到二十海里的地方就被阻拦。”丁昭调出一段视频，将平板递给祁璟韬，“您瞧，就是这个。”
摄像头是第一视角，就见茫茫大海上，前方似乎有个什么黑点，他们正在朝那处靠近。
轰——
巨浪掀起，一条黑色的粗壮的像巨蛇一样的东西从下往上，迅速将他们朝远处推去。
摄像头在空中旋转许久，最后落于海水之中。
后面的，就是这几个人获救的过程。这次倒是很顺利，那像蛇一样的东西没有再出现阻挠。
“我们现在所担心的有两点，一是视频里的这东西，二就是根据蒋元笙交代的，羽总的鬼瞳在宋怀义手中，好秋的魂魄也在。”
依照蒋元笙的性格，忽然主动出现并被逮捕，不可能是情感上的因素，只可能是理性的主导结果。
但依照之前葛蓟和武金所说，她确实是放走了白夭。
——虽然，她不放白夭也不会被困住。
祁璟韬看了眼里面，说道：“把人都叫出来，我问她几个问题。”
丁昭连忙安排，祁璟韬走进其中。
这边的人屏息凝神地听着耳麦，同时看着里面。
祁璟韬已经开口说话，但他们这边仍旧一片寂静。
“去看看。”
一人敲门进去，就要替祁璟韬调试设备，蒋元笙却道：“如果开监听，我一个字也不会再说。”
祁璟韬示意他先出去，而后手捏了一个隐蔽的传音符，要瞒过蒋元笙，对于他来说再简单不过。
蒋元笙等人出去后，直接开口：“羽哥的事情已经完成了吗？”
祁璟韬就当没有听到她的问题：“你是如何得知，白夭的劫期会提前的？”
“客栈里有什么？”
审讯室内的气氛紧张起来，蒋元笙就算不戴抑制器在祁璟韬面前也毫无还手之力，但她双目有神，始终从容。
“与你无关。”祁璟韬垂眸说道，“现在是我在问你的话，白夭劫期提前，她独自面对，你觉得渡劫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知鱼计划不止是针对于羽哥——”
丁昭心里一紧，下一瞬，传音阵就被掐断了。
蒋元笙早有预料，毕竟她的尾音拖得很长，此刻她才继续道：“还有很多内容，都被删减了，不过我参与过安全方面的维护，加密算法是我设计的。”
祁璟韬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丁昭这边的声音再次恢复，刚好就听到祁璟韬问蒋元笙：“你如何得知，白夭的劫期会提前？”
“姐姐最近的情绪波动很大，并且，她修炼比之前更为上心。加上客栈里的那样东西……这才是作用最大的。”
“你将她推去渡劫，就不怕她渡劫失败？”
“祁爷，姐姐劫期提前，不早就是您谋划之中的事情么？”蒋元笙额角起了青筋，“姐姐活得再久，她也只是妖，妖的思维比人类的简单千倍万倍。她一心一意地向着你，忠心耿耿，只为报当年知遇之恩，你就是如此对她的。真是……”
“元笙，你白夭，难道就是真的有情么？”祁璟韬打断她道，“我用客栈里的那样东西将她的劫期提前，这是我做的，我不否认。但，你如今的做法，又算是什么？”
蒋元笙仍旧不为所动，目光是十足的理性。若不是足够了解，祁璟韬恐怕会以为，搬出白夭也无法触动她。
“理想一向是我的最高追求，至于其他的，不过都是暂时的。人各有志，如果我是你，我做不出放着宋怀义不管而去想着照顾一个孩子，只是为了所谓的——”蒋元笙口型做了好几次，仿佛有些难以启齿，或者说是觉得说出来太没意思，脸上几分嘲讽。
她摇摇头，还是道：“爱情？”
祁璟韬看向单面玻璃，说道：“让她进来。”
另外一道门被打开，白夭死盯着蒋元笙。
蒋元笙是背对着那边的，但她也敏锐地感受到了那熟悉的视线，脸上闪过明显的慌乱，连忙回头，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姐姐，我……”蒋元笙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白夭，确定她没有受伤，同时想要起身，但是被手铐狠狠拉回座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姐姐，你没有渡劫？”
“人为的提前，同样也可以人为地推迟。”白夭说着，看向祁璟韬，“大人，我可以单独和她说几句吗？”
祁璟韬默认，起身立刻回到单面玻璃之后。
“祁爷，不继续听吗？”丁昭试探性问道，毕竟里面那两位，关系可不简单。
“不必。”
祁璟韬看着里面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表面上看是蒋元笙的问题更大，但蛇本来就是冷血动物，白夭未必能多多少心。
这边几个人就这么看着里面的人说话，也没有请唇语专家来解读。
忽然，蒋元笙狠狠拍桌，看口型是说了句“白夭”，要不是手铐将她拷着，此刻她就是拍案而起。
她弓着腰对白夭说了些什么，白夭瞬间拍案而起，双方瞪着眼睛看了许久，白夭才转身朝祁璟韬离开的那道门而去。
“如何了？”
祁璟韬也是，人还在气头上，张口就问。
白夭深吸一口气，额角青筋突突地跳着，但开口语气已经趋于平缓：“她说，宋怀义拿走了小羽的鬼瞳，估计是在岛上制造新的容器。围着岛的，是桃林，很强。之前上岛的一瞬，就将岛上多余的生物全部杀死，十分危险。”
“前辈，还有吗？”丁昭迫切地问道。
“灭魂阵，岛屿是阵眼，只针对祁爷。”
丁昭还想问些什么，但祁璟韬都没开口，他也就不好追问，只是站在边上，脑海中思索着对策。
祁璟韬犀利的目光落在玻璃内的蒋元笙身上，终究是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