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做了个调查，你的鬼瞳是真的，而上京关着的那几个人，都是人造的鬼瞳。”柳夏将头发往后理了理，“其实我之前就奇怪，鬼瞳怎么会长在一个人类的身上。这段时间，我走了几个地方，总算查到了点蛛丝马迹。”
时至今日，商羽觉得自己已经能够接受绝大多数情况，便在边上一根椅子上坐下，等着柳夏继续。
“你的鬼瞳应该是天生地养的一种寄生在别人身上的精怪，为了能够更好地存活，所以，它便会在被寄生的生物很小的时候就去蚕食掉其双眼取而代之。只是它什么样的眼睛都能模仿，唯独虹膜无法显色。”柳夏说着，抬起手对着灯光欣赏着自己的美甲，“而你，就是他这些年来找到的最理想的一个宿主。”
“宋怀义制作我，本来就是为了承载鬼瞳的。”商羽脑海中闪过那个叫风十三的，那个人的眼睛是所谓的神瞳，但是却能够和常人无异，“万象瞳那么多种类，鬼瞳怎么和其他的不一样？”
“到最后都是一样的，鬼瞳虽然是一种精怪，但它的自我意识并不多，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会抢了你的身体。要不然。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姐，你现在告诉我这些，目的是什么？”商羽没有绕进去。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不过是想还自己一个清白罢了！毕竟活了几千年了，可不能被一个老头给我毁了！”柳夏轻轻一笑，“所以，我也要去归墟。”
柳夏的恩怨要找也该找宋怀义，很显然，什么名声不名声的她不那么在乎，但去归墟，她肯定在乎。
商羽点点头，说道：“我这儿还算安全，你可以在这儿休息。”
“那你呢？”
“船上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巡视，我出去看看。”商羽说完，便开门出去。
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会儿，商羽的感知范围内那艘幽灵船还在。
幽灵船上，祁璟韬将这四个人统一锁在一个房间内，在周围布下禁制。
天亮前最后一小时，船上多了人。
祁璟韬的感知也被压制住，不过这一点他还是能感知到的。
人是突然就出现在甲板上的，他迅速过去，来的只有两个。
祁璟韬跟着他们一路往船内而去，如他所料，二人去的地方正是底舱。
但在发现那箱金条的时候，这俩人却愣住了——以往箱子内的金条都是满的，但此刻，金条却少了十根。
怎么会少了十根？
按照他们布置在船上的那些人的脾气，是不可能让人活着离开这艘船的。
可是现在金条就是少了十根，他们没法回去和上家交代，怎么办？
还不等二人思索，他们同时感觉到身后一股凉意，齐齐无法动弹。
他们两个人也是异能者，国家背景不同，但实力很强。能同时将他们二人压住的，不容小觑，显然不会是这艘船上的那四个人。
“你是谁？”其中一人用英语说道，祁璟韬二话不说，直接拧断他的脖子。
另外一个人尖叫了一声，惊呼道：“是谁！你到底是谁！”
寒光从眼底闪过，但比光更先到达的，是抵住他脖子的凉意。
“三个问题，你来答，我满意了，就留你一命。”祁璟韬低声开口道。
“你问！”
“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拿……拿走金条。”他说完，就知道这个答案太简单了，连连补充，“有个人，让我们这个时候到这个地方来，找这艘船，把船上的金条全部装回去。”
“那人是谁？”
“不知道！”说着，这人又嚎叫两声，“我我……我只知道那是个女的！”
与此同时，邮轮上，商羽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拿出那枚U盘，插在自己的手机上打开其中的内容。
手机只是闪了一下，而后，就变成了一个画面。
这个地方，是一间办公室，有些熟悉。
画面内此刻还没有人，脚步声从画面外传来，一个人缓步走近。摄像头动了几下，被放在一张椅子前。
商羽调整了一下耳机的位置，同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出现在画面内——蒋元笙！
“既然看到了这个视频。想必，你已经找到了幽灵船，羽哥。”蒋元笙的声音响起，和平时一样，但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见镜头那边的蒋元笙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戳了好几下，又反复用手挡住周围的光线，随即继续道：“这不是AI换脸的技术，这是我本人。”
商羽想将手机按下暂停，但他发现，手机被锁定了，无法进行任何操作，只能看着视频的内容。
“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在看这个条视频的人只有你，祁爷还在船上吧？”蒋元笙说到这里，神色微变，眼中带上了些许怜悯，“羽哥，想要追求世界的真相，你和祁爷是必不可少的一环。感谢二位的付出！”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商羽的手机顿时黑屏，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再打开。
蒋元笙这是什么意思？必不可少的一环？
商羽忽然想到，十多年前第一次在电影院见到还在读书的蒋元笙，她当时找祁璟韬，就是想了解世界的真相。
什么真相？为什么这么执着？商羽思索着，心中愈发不安。手机的系统是蒋元笙带人研发的，她要是做些什么手脚，很正常，譬如现在，商羽的手机无法再使用。
祁璟韬还在幽灵船上，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
商羽眉头紧锁，而后，他将手机收好，冲出房间朝幽灵船所在的那个方向狂奔。
现在距离太阳升起还有十分钟，邮轮很大，商羽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蒋元笙在视频中没有交代清楚，多半是她觉得就算和商羽说了商羽也未必能动。
现在商羽还有些迷茫，唯一能做的，就是跑到幽灵船上去找祁璟韬。
“喂！0106，你去哪儿！”1010不知什么时候窜出来，正好挡住了商羽的去路。
商羽停下脚步，东风吐白，刻不容缓，再有一会儿，幽灵船就得消失了！
“幽灵船有问题，我得再去一趟！”商羽将他推开，“你去找宋先生，我去幽灵船！”
这话没有问题，涉及到幽灵船和宋先生，1010也不再拦他。
商羽终于到了甲板上，就在要跃出的一瞬，熟悉的痛苦传来，他整个人跌落在地动弹不得。
宋怀义带着1010朝这边走来，漠然地看着这一幕，直到太阳东升，日光洒落在商羽身上。幽灵船，也就这样消失在商羽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