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您吩咐的都安排好了。”某处码头边，0106对宋怀义说道。
他对宋怀义的态度分外恭敬，不似之前面对其他人那样高傲。
宋怀义看着面前这艘邮轮，满意地点点头。
另外一边，1010和几个雇佣兵指挥着将数个箱子往船上抬，宋怀义摸了摸胡须，随即看向0106：“商羽今天怎么样了？”
0106垂首道：“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昏迷着，我无法靠近他。”
“留着终究是个隐患，上船后你尽快把他处理掉。”宋怀义说着，忽然感觉到手机一震，他拿出来一看，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内容，是祁璟韬扑了个空，半个手臂都是透明的。
上面的能量残留虽然微弱但也不是无法感知，宋怀义将照片拿给0106看，没有说话。
0106吞了口唾沫，因为他在这上面感受到了商羽的力量，可是，商羽的魂魄不是被困在体内吗？
“我……我没事去查看！”0106说完便闭上双眼。
还是那个小院，大树下的躺椅上商羽双目微阖，身上盖了一条毛毯，呼吸若有若无，阳光落在他身上，似真似幻。
0106朝那边走去，却被一道屏障挡在外面，根本无法靠近。
如果里面的商羽其实是有意识的，那么就说明，他们这几天的行踪一直都被商羽所知。
而刚才那张照片上的商羽的能量残留，说明商羽已经尽力去找到祁璟韬，他们的行踪，此刻很有可能已经被异管部所掌握。
“宋先生……”0106在做错事的时候，对宋怀义有一种本能的惧怕，“商羽他还是和之前一样，身体比之前还透明了一些。”
宋怀义看向邮轮：“先上船，尽快出发。”
这里还是某个小国的港口，消费记录的追踪可以到达，依照祁璟韬都办事效率，此时此刻恐怕已经开始找人了。
还好，他还有内应，可以帮助他了解那边的动静。轮船缓缓启动，朝茫茫大海而去。
0106吹着海风，守在宋怀义边上，后面的雇佣兵尽职尽责地在船上各处查看。
商羽这些年积攒的家产特别多，哪怕只是海外的这几个账户上的钱，都够他们这次使用了。
“他之前的遗嘱是怎么回事？”
“那个需要确认商羽死亡后才能生效，所以，对我们暂时造不成影响。”
传统的认定死亡的方式就那么多，而无论是商羽的魂魄还是肉身都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死亡，自然，遗嘱无法生效。
……
明宁市，祁璟韬一言不发地站在会议室的最前方，目光淡然地落在面前的长桌上。
每一个进来的人都被他这周身极冷的气场骇住那么一瞬，但很快发现祁爷不是在冲他们。
直到冯储小跑进来，低声在祁璟韬耳边说了句什么，祁璟韬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一些。
葛楚一进门，险些和冒冒失失地跑出去的冯储撞上，冯储只来得及朝他道歉，就匆匆离去。
情况不太对……葛楚昨天接到葛蓟的电话后没过多久，就收到祁璟韬发来的召集令，让玄门各大家族派出代表前往明宁市异管局开会。
“丁助！”葛楚拉住正要出会议室的丁昭。
丁昭自然明白他想问什么，但现在来不及多说什么，便只是冲他点点头，而后火速离去。
也就是说，商羽可能真的已经……葛楚思索着，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等人陆陆续续到得差不多后，祁璟韬开口道：“这次召集诸位过来，为的是归墟的事情。”
此言一出，立刻有沉不住气的人开口问道：“祁爷，外面传的，归墟里面全是鬼瞳是真的吗？”
祁璟韬答道：“是。”
会议室顿时陷入无数的讨论声中，祁璟韬便没有继续开口，等待着他们讨论。时间差不多后，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做为葛家代表的葛楚立刻会议，拍桌道：“安静安静！”
祁璟韬在他说完后，将水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讨论出什么了？”
“鬼瞳的力量的可怕之处恐怕诸位都知道，归墟内如果真的如传言所说，有如此多的鬼瞳，咱们不得不防啊！”
这人语重心长地说完，另外一人连忙道：“祁爷，归墟的鬼瞳比起商总，哪个强？”
他的话问出来后，众人心中一开始就有的有关商羽踪迹的困惑在此刻浮出水面。
今天商羽没来，而之前又曝出商羽在上京，这能说明什么？
讨论声起了一阵，祁璟韬在会议室内一向是有耐心的，等他们讨论完，他才不徐不疾地开口：“商羽的鬼瞳，是宋怀义，也就是孙连炼制的。”
“什么！”
“鬼瞳还能炼制？”
“孙连虽然是天下第一炼器师，可是这也太……”
“毕竟是天下第一炼器师，如果真的炼制出鬼瞳，倒也合理。”
“……”
“祁爷，如今商总身在何处啊？”
祁璟韬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等了二十多秒后，开口道：“死了。”
“死了？”一声疑惑响彻会议室，而后便陷入无限的沉默之中。
祁璟韬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人，而这群人有种在森林中被野兽盯紧了的感觉。他们都记得，当年祁璟韬死了之后商羽的表现，而如今……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当年苏若菡和商羽订婚的事情，他们恐怕就真的相信了。
祁爷毕竟活了一千多年，应该，不会疯吧？
苏若菡代表苏家坐在席间，薄唇紧抿。
“祁爷，我有疑问。”一位年纪稍微大一些的玄门中人举手说道，“祁爷说的死了，当真？”
祁璟韬冷笑一声，在不大的会议室内传到每个人的耳中，随即他略带沙哑的声音继续道：“如诸位所愿，他为h县的人偿命了。”
“祁爷，h县的事情和商羽无关！”葛楚连忙说道，随即面向大众，“现已查明，h县为境外的洛克家族作为，和商羽毫无关系！况且，之前所有的言论，都是因为那颗万人丹进入商羽体内而出现的。后面，被有心人刻意引导夸大其词，造谣传谣，才到了如今的地步。”
这些事情，在座的谁又不清楚呢？但鬼瞳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枚定时炸弹，无法掌控。
但是，他们现在才意识到一个新的问题——
会议室最前面坐着的这个活了一千多年的人，才是那个比鬼瞳更为不确定的因素。之前因为祁璟韬行事作风太过于正人君子，而让人忽略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