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该回去了。”
医院楼下，夏学正推着商羽在晒太阳。
自从手术后到现在，商羽各方面都没有问题，唯独站不起来。
检查结果显示，是芯片的微电流影响到了部分神经系统。
商羽内观了一下那块芯片，现在在那个小院中，鬼瞳正在监督知鱼将所拥有的知识拷贝到商羽大脑中。
这种不断建立新突触的过程，需要耗费的精力很大，为了提高效率，他不得不先暂时切断部分神经，造成他站不起来的假象。
至于问题嘛，就推给芯片就好。
反正都是自家造的，苏若菡还能因此多带人进来和他聊聊天，不用每天都面对那些问话的人，好受多了。
“有手机吗？”商羽忽然开口道，语气变得不容反驳，“让他们把我的手机给我。”
商羽的手机肯定是不能给他的，他现在能接触到的电子设备就是病房内唯一一台电视机。要不是他现在站不起来，现在多半已经被关进观察室不知多久了。
夏学正也不含糊：“商总要手机，他的手机。”
守卫说道：“商先生，根据异管部的规定，您现在不能接触任何通讯设备。”
“行啊，我现在就自己给自己脑袋上挖个洞，把芯片扯出来。”
“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今天是一月一号，我要给我的亲朋好友发新年祝福。”
这理由能再荒谬一些吗？
“如果您真的要发，我们可以代为传达。”
“我还要给祁爷发周年祝福，其他的都可以代发，但这一点不能。”
“可是您和祁爷不是普通同事关系吗？”
商羽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撤回当时的言论，你们现在就可以告诉那位问话的先生。祁爷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我了，他要是不能收到我的周年祝福，可能会多想。你们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拦住他？”
生日都没给人好好过，周年虽然过不了，但是至少得发个祝福一类的话。
虽然这是他的私心，但退一步来说，这样可以稳住祁璟韬，毕竟商羽现在还没见过祁璟韬，这件事本身就有些反常。他担心祁璟韬和那些人公然作对，抑制器的威力达到了什么地步，他作为项目牵头人最为清楚。
即便他了解祁璟韬不至于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什么事。
言下之意很明显，守卫便表示帮商羽请示一下上级。
当天下午，沈深提着一个手提箱过来，身边跟着好几个人。
这些人会一起见识商羽使用手机的这几分钟都做了些什么。
就见商羽打开聊天软件，点开置顶备注为“璟韬”的人，发送一条很官方的周年祝福后，点开了备注为外公的联系人，发送仍旧官方的新年祝福，接着是金哥、白夭姐姐、老蓟、宵、夏学正……
他磨洋工一般，给每一个联系人都现场编辑了一段新年祝福发过去。就在众人以为他结束时，他又切换账号，在新的账号里，编辑了一条比之前都要官方的新年祝福群发出去。
做完这一切后，他看上去似乎还想做些别的事情，但时间已经到，要强制收手机。商羽不给，抑制器忽然放电刺激他，让他不得不松手。
将手机交给沈深的那一刻，他很官方地说了句：“谢谢。”
这里人多眼杂，沈深不便多说什么，收了手机拎着箱子就走了。
不久后，又是新的一轮问询，无数个摄像头之下，商羽连续演了一个半月。
两个月后，他的双腿忽然恢复行走能力——因为知识拷贝结束。
大脑内，芯片被一团黑气包裹，鬼瞳看着面前消散的人影，总算是松了口气。
商羽却悲哀地发现，即便他现在多了这么多知识，智商还是没有高多少。
因为他的腿恢复了正常，鬼瞳被压制后仍旧存在的自愈能力让他开颅后恢复得比正常人快好几倍，在能够正常行走的当天，他就被秘密转入异管部总部大楼地下十七层的观察室。
这里的研究人员，将正式对芯片展开训练。
但就在开始训练当天，发生了一件事——明宁那边，武金忽然传来消息，孙连过世了。
祁璟韬这么长时间来，头一次态度如此强硬的要求暂停一些计划，先让商羽回明宁奔丧。
没有人敢得罪祁璟韬，之前人一直很温和的态度险些让这些人忘记了祁璟韬是个怎么样的存在。
于是，训练计划不得不暂停，总部申请转机，由祁璟韬亲自押送商羽回明宁。
商羽虽然与世隔绝这么久，但从见到祁璟韬的一瞬开始，他就明白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因为周围全是人，一路上他和祁璟韬一言不发，下了飞机就直奔殡仪馆。
舆论的风波还未过去，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说这个灵堂内的人是商羽的外公。
商羽到的时候，武金正赶走了一波闹灵堂的人。
二人见面，也相对无言。
倒是两个孩子，见到商羽的一瞬就扑过来抱着他，赵雨涵眼泪一直流个不停，赵雨铭也双眼通红。
他们发现，这么久没见，小叔几乎瘦成了皮包骨头，这么抱着，骨头硌得慌。
商羽安慰了二人一阵，走到灵前磕头，在见到躺着的孙连的前一刻他都还在想孙连是不可能死的，那可是石头精。
之前鬼瞳的话让他心里起了不少疑惑，本来打算这次事情结束后好好问问，现在暂时没机会了。
带他来的人守在灵堂外面，外面居然还有人在直播，跑到殡仪馆来直播，也不害怕？
商羽跪在灵前，他现在异能被压制着，否则他一定会探一探这里躺着的是不是孙连本人。
祁璟韬在一旁坐着看他，目光落在那个项圈上不断闪烁的红点上，武金屏息凝神站在边上，这里人太多，说什么都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