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鬼压床的话……不至于吓跑大师，商羽放开万象瞳，探知了一下周围的气息，继续听着顾哲信说话。
“我们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结果第二天起来一对，我俩都梦到了同一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脑袋炸开了，浑身都是血，就在房子里到处晃悠。早上醒来我俩一聊天，头皮都炸了。”
“等等，脑袋都炸了，你们怎么知道人二十多岁的？”
“……这位小同志，你是专业的吗？”顾哲信也只是口头上说说，“我也不知道，但直觉就是告诉我那个小伙子二十多岁。”
这情况也是常见的，商羽点点头：“然后呢？”
“然后我俩不信邪，当天就买了个摄像头，当晚继续在客厅里睡。结果——”顾哲信说着说着，脸都白了。
他拿出手机，调开监控画面：“你自己看吧！”
监控时间一月二日凌晨一点半，画面中两个男人各占一边躺在沙发上睡觉，二十秒后，客厅中央的地毯耸动几下，一个人从其中长了出来。
富二代买的摄像头超高清，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如顾哲信所说的，这个人脑袋是不完整的，皮肉翻开垂下，甚至还有血往下流，一走一个脚印，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它才走了没两步，忽然一个扭头。
明明眼睛是不存在的，但就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顾哲信第一次看的时候，感觉天灵盖都被掀开了。
商羽按下暂停，仔仔细细感受了一下这个画面——
惨死冤魂，二十多岁，男性……魂魄，通过这里暂时看不出有没有被改造过，得上去具体打一下交道。
他继续播放，画面却忽然闪了一下，时间瞬间跳到了五点半。
一声嚎叫从画面中传出，是顾哲信，他从沙发上跳起来，助理看上去也吓得不轻，中间的几个小时都不见了。
“没剪过？”
“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中间梦到什么了？”
“就这个东西……它掐着我的脖子要我的命。”顾哲信露出颈部，上面乌青的五指印。
“你之前脖子上是不是戴了什么东西？”
“神了啊大师！”顾哲信从包里拿出一块红布，“这个本来是一个玉观音，我那天醒来的时候它已经碎成渣了。”
商羽接过红布打开，几乎已经成粉末了。
过去只听过玉碎的，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
“那个大师呢？他为什么被吓跑了？”
顾哲信脸上有些泄气：“他说这个太凶了，什么甲乙丙丁的，他对付不了，要给我联系相关部门，也就是你们。”
按理来说，很多人会觉得这是在合伙骗钱，城内出的案子，一般都会上点手段来问当事人。
但祁璟韬推出的新条例加上最近舆论的有意引导，商羽他们就省去了这一步骤，并新准备了一套说辞，准备说他们不是骗子。
而顾哲信家里显然势力比较大，查得到他们，这套说辞也就用不上。
“你们是叫捉鬼师管理局？”
“明宁市捉鬼师管理局，二级职业捉鬼师，商羽。”商羽拿出证件，忽然想起来这好像是得一开始就做的，但无所谓，都到这一步了。
顾哲信对此颇为好奇，拿过去就细细查看，最后说出一个字：“帅！现在能申请加入组织吗？”
“顾总，咱们现在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怎么解决你家里的事？”商羽保持严肃，看上去很靠谱的模样，“毕竟这个房子以后还是要送给您兄弟的对不对？”
“是这个道理……”顾哲信摸摸下巴，“虽然如果是送给我那个兄弟话，有个恶鬼在家里似乎也没什么。”
“他也是捉鬼师？”
“不是，他只是一个大学老师，现在还在为评副教授而努力。”
“行吧……”商羽总感觉顾哲信居然能说出这些话，就足以说明，他这个朋友肯定不会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大学老师，不过多的他也不想问，“所以说顾总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有有有的！”顾哲信又拿出几段视频，“这些都是对面那栋的朋友拍的。”
视频有三个，第一个的画面视角显示在他们家对面，就见原本漆黑的夜中，对面那套房子的灯忽然开了。这本来没什么的，但拍视频的人显然是他的朋友，因为里面还在说：“信哥，还说你不在家，你看，你家灯这不开——卧----槽！”
之所以说出这话，是因为画面中，对面一个人没有头的东西到了窗边，拍视频的人一开始还以为是顾哲信在恶搞他没在意，结果，那个东西就这么水灵灵地翻窗跳下来了。
画面跟随一阵，什么都没拍到。就在拍视频的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张全是血的脸忽然出现在屏幕中，随之是一声惨叫，手机从阳台掉落。
“我家在三十二层，肯定是不可能高空抛物的。”顾哲信笃定地说道。
虽然已经亮明了身份，但还是得以科学的价值观引导民众，于是商羽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家里还有别人有房子的钥匙？”
这么说好像有些苍白无力……
“那就只有我弟了，但我弟肯定是不可能的。”
“你弟……”商羽回想起来这儿前看的资料，顾哲信的弟弟是个高级研究员，在某基地工作，几乎不可能出的来，“确实不太可能。”
说完，他点开第二个视频。
视角是在电梯里，听声音还是顾哲信那个倒霉朋友。
“信哥啊，我可……可没有辜负你啊！我来帮你看看你家的房子。”
电梯门在这个时候打开，一梯一户，开门便是顾哲信家的双开门，尽显奢华。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放我出去……”若有若无的声音在视频中回荡，拍视频的人显然手脚都软了，但还是壮着胆子走到门口，哆嗦着就输入顾哲信给他的密码。
开门声响起，一阵狂风吹过来。房内安安静静，什么都没有。
灯打开，这人围着房子到处都转了一圈，视频画面忽然戛然而止。
“这个视频就到这儿。”
商羽将进度条往回拖，回到那个客厅里，地毯……看上去没有什么异常，接着又走进了茶室、厨房……最后，他在主卧按下暂停键。
“可以截屏吗？”
顾哲信当即截屏，并转到下一个视频。
“啊啊啊啊——有鬼啊！救命啊！”
视频一开始就是惨叫，画面混乱不堪，但能够分辨出还是在顾哲信家里。不过顾哲信家里很大，所以很显然，这人被什么东西追着围着屋子跑。
忽然，拍视频的人整个栽倒，就听到啊啊啊的惨叫，而后一切归于平静。
顾哲信拖动进度条到五个小时后，天已经亮了，手机被人捡起，是顾哲信的那个朋友，看上去被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