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芫血拉着墨曜生的手，赖赖唧唧的黏在她身边，墨曜生带着他去了尚月山，在尚月山脚下，墨曜生盘坐下来，双手托着脸，芫血乖乖的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
墨曜生：“我总觉得你的内心在躁动，你是不是有时候感觉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在慢慢觉醒，仿佛要把你吃掉一样？”
芫血：“我有过想要杀人的冲动，但是妈妈说这样做不好，之后她好像对我做了些什么，然后那种异样感就暂时消失了。”
墨曜生：“让我看看。”
墨曜生轻轻一掌触碰芫血的胸口，他的心魔被解封了。一瞬间，暴戾的紫黑色光芒包裹住他，孩童的眼神变得逐渐阴冷，狂暴的影子向着墨曜生刺了过去，墨曜生轻轻地躲开，然后抓住那些影子触手把芫血拽了过来，然后又狠狠抛了出去。芫血被墨曜生甩到了河里，一脸呆滞，然后慢慢从河水里爬了出来。
墨曜生：“觉得清醒点了吗？”
芫血：“啊......好冷。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头也好晕。”
墨曜生：“你的体内有拓力，它让你拥有异于常人的天赋，但是似乎也影响了你的心志。我刚刚就是想验证一下我的猜想，所以用我的拓力和你引起了共鸣，没想到你真的暴走了。我猜可能是因为拓力的量太少了，所以并没有让你拥有圣皇体那样远超灵武元神的力量，也没有像圣皇体那样控制自己心智的能力，所以你才会有潜在暴走的风险。”
芫血：“拓力是什么？”
墨曜生：“是个古老的传说——圣皇女娲从一个神秘的地方取到了这种力量，成为了第一个拥有圣皇体的人，或者也不能叫人，毕竟是超越了血肉之躯的存在。小芫血，你要知道，对于拥有圣皇体的能力者要有敬畏之心，她们表面披着完美的皮囊，但你根本无法想象脱下人皮的她们会是什么样子，甚至有可能张开血盆大口把你吞掉呢，哈哈哈。”
芫血：“墨姐姐也拥有这种力量吗，这个世界上一共多少人有呢？”
墨曜生：“算上我，一共有四个。另外三个都是元夜的女王。”
芫血：“姐姐就是被这种怪物打败了吧，好可恶，他们欺负姐姐。”
墨曜生：“十个灵武元神一起上也没有打败一个圣皇体的能力，我现在来告诉你为什么，看好。”
墨曜生拿起自己腰间的小匕首，狠狠朝着手腕扎了下去，然而皮肤如同一张韧性极强的网，匕首死活扎不进去，墨曜生用匕首沿着血管用力划下去，但并没有留下划痕，反而是匕首的刀尖被磨平了。
墨曜生：“你看我像是在玩魔法吗？哈哈哈。”
墨曜生用匕首在芫血手指指肚上划了一下，伤口中绽放一个小血珠，他几乎不可思议的看着墨曜生，墨曜生回应以温柔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芫血：“你是怪物吗，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呢？”
墨曜生：“对，披着人皮的怪物，很美，也非常危险。”
芫血：“那你还和姐姐比什么，你毫无悬念会赢啊，你想杀了她是不是？”
墨曜生：“我需要有人替我发动政变，夺取皇位这件事绝不容有失，所以我来炎黄大陆寻找强者。我从中原来到天笼，前后一共走了四年多，一路上见到的都是废物。你们无牙是最后的希望了，我必须要测一下你姐姐的本事，以确保夜月政变不会失误呢。”
芫血：“这样危险的事，你为什么非要让她去做呢？她已经很辛苦了，每天都要为了家族奔来奔去，现在又被人打成重伤，你......你放过她好不好？求求你。”
墨曜生：“没有什么人比我的皇位还重要，哪怕是我的部下、我的朋友、我的老师，谁死了都无所谓，只要我能坐在龙椅上......我保证会给你们家族带来丰厚的回报，而且如果你姐姐不幸在政变中被杀掉了，那你的一生都由我来照顾，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掺和了。”
芫血近乎绝望地看着她，然后点了点头。
芫血：“所以你刚刚在吓我，是不是？如果姐姐不答应你，你就会把无牙的族人全杀光，你来炎黄大陆的这几年，走过的这一路，一直是这么干的吧！墨姐姐，你真的好狠！”
墨曜生：“聪明，所以我才那么疼爱你。如果你姐姐的才能都不能让我满意的话，那么我的登基之路就会更加坎坷，到那个时候，你们的族人也许就会变成我发泄愤怒的玩具，就像这样呢。”
墨曜生狠狠拍地，地面迅速崩裂，周围的树木和石头瞬间被震成了粉末。她攥紧拳头，用力朝着尚月山打过去，上百米高的尚月山被打碎了，裂成巨大的石块从天空坠落，被墨曜生弹开到几百米之外，巨石从空中落下，如同地震了一般，整个天笼一瞬间被墨曜生毁了一半。
芫血呆在那里，脸色苍白，再说不出一句话来，或者说他已经被吓到失去语言能力了。
天空变得昏暗，出现旋涡。仿佛在响应墨曜生的召唤一般，开始鸣雷放雨。
墨曜生一步一步朝着芫血走过来，芫血哆嗦着从地上爬起，惊恐的面对她，但没有后退一步。
暴雨打湿了她的长发，湿润的发丝黏连在她的脸上，闪电的光芒显得她的脸色极为苍白，如同死神一样骇人。她轻笑了一下，弯下腰，轻轻拍着芫血的肩膀。
墨曜生：“能漠视这样的恐惧，说明你是个好武者。如果你刚才背对我逃跑，就像猎物面对猎人那样心惊胆战的话。那我一定会杀了你，弟弟。”
芫血扑到她的怀里，吓得哇哇大哭，墨曜生轻轻地把他揽在怀里，摸着他的头。
墨曜生：“你知道吗？我也不过是个孩子，但从来没有人把我当成孩子对待过。我是诸臣眼里的长公主，是我父亲眼里的活体兵器，是我老师眼里无情的皇储，更是我同学们眼里的不可接触的怪物。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只能靠一次一次在战斗中胜利取悦自己，后来这样的取悦变成了麻木，变成了我生活中的一种理所当然。没有人敢违抗我的命令，除非他完全不畏惧死亡。但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说无牙的族人也是别人眼中的异类，我很有兴趣，而且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你确实是个优秀的孩子——和我一样。但我希望以后的你能在我之上，远远的超过我！”
芫血：“姐姐，你缺少的东西，一生都不会再得到了，哪怕你坐上那个位置，你也只会感到更孤独，更绝望。”
墨曜生的眼神温柔了好多，她捧起芫血圆圆的脸，轻轻的说道：
“这样的话，别人从不敢对我说，在他们的眼里，墨曜生只会是个十分冷血的女帝，而不会是一个平易近人的好姐姐，你这样的理解我，让我怎么样爱你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