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怀枫把摩托车丢上车后箱，开着沈邱月租来的车沿路返回，虽然这车撞了一下，车头也凹了进去，但不算严重，还是能开的，而且必须要把这车带离现场。
虽然说地面市租车需要的信息没那么详尽，但车上有着各种痕迹，还是很容易就被查到的。
车在土路上晃晃悠悠地开着，车内的气氛有点沉默，沈邱月已经没再干呕了，钟怀枫也不着急，先给点时间让她平复一下。
“对不起。”
不知过了多久，沈邱月开口了，语气有点低沉。
“嗯？你做的没什么问题。”
虽然沈邱月还没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但他也能从现场的状况中分析出来个大概。
“我……”
沈邱月抿了抿嘴，第一次做这种事，带给她的冲击力还没完全缓过来，城上城下的世界，似乎有点太不一样了。
以前跟在钟怀枫身边的时候，明明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就遇到这种事了，这真的能算是运气好吗？
钟怀枫没有说什么，就这么默默地等着她开口，她要是说出来了，那就算是迈过去了，她要是不说出来，那就等她慢慢消化。
汽车依然不快不慢地开着，土路的凹凸不平让车一直在颠簸着，沈邱月的内心就跟着这车七上八下地颠着。
在这时候，有一种东西默默地发挥着作用，深深地影响着沈邱月，那种东西叫，盲目的信任。
“我……我……她，我没想这么做的，她……她向我冲……冲过来……”
“嗯，我知道。”听到沈邱月说了出来，钟怀枫点点头。
“其实你不动手，我到了我也会动手，在她契约了之后，她就是一个死人了，期货死人。”
钟怀枫顿了顿补充道：“我们也是期货死人。”
“啊？”一句话把沈邱月说得有点懵，都忘了继续消沉了。
“契约了那种灵兽，被别人知道了，你实力不够，没有背景，那就是只有死路一条，如果她是龙国人，我可能还会想想办法，实在没办法再下手，但现在她是樱国人，她现在是帮着樱国人把我们的东西运出去，那她就不可能活着出去。”
“她是樱国人？”之前不是说是龙国人的吗？沈邱月疑惑地看向钟怀枫。
“哦对，你还不知道。”钟怀枫就把从「远弓」得到的情报，以及自己的推测都说了出来。
“所以说，从她契约了之后，她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她要是真的逃出去了，樱国人必然卸磨杀驴，他们搞了这么多事，就是为了这枚灵核，怎么可能还会放在她身上？
如果她没逃出去而是被警察抓住了，那也一样得死，因为她已经是樱国人了，能让你拿着龙国的东西，还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吗？
如果她既没逃出去，又没被抓住，那她就要被黑白两道追杀，你觉得以她的能力，能逃得了多久？所以她的命运就只有死，不过是死在谁的手上罢了。”
“所以……我们也是一样吗？”
“一样。”
车内的气氛，从沉默变成了沉重，在天山，钟怀枫杀了两名灵一教徒取走烛龙灵核，那时候沈邱月在远处，尸体还被钟怀枫挡住了，她看不到。
那个叫原政信的樱国间谍，应该也是被钟怀枫杀了，为了青鸾的线索，不过她也一样没看到过程，没看到尸体。
直到现在，她才真切地感受到，一枚唯一种灵兽灵核的分量，是多么的沉甸甸，现在自己还拥有着3枚，这压在她的身上，呼吸似乎都变得困难。
“不过倒也不用太担心，世界上还是有值得信任的人的。”大概是觉得车上的气氛有点压抑了，钟怀枫安慰道：“就像孔天逸、李伯康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做出什么事，他们是能信任的。”
其实沈邱月很想问，你怎么就知道他们值得信任了，是以前就认识吗？
但一想到钟怀枫送给他们的三枚灵核，沈邱月又把问题咽了下去。
“这几天收拾收拾就回去了，毕业典礼差不多要开了。”
6月底7月初，高考全部结束之后，成绩公布之前，学校就会举行毕业典礼，也是为高中生活画上一个句号。
“今晚要不要我陪一下你？”
两人回到城内，正准备分开回到自己的酒店时，钟怀枫问了一句。
“不……不用了吧？我oK的……”沈邱月的声音是越说越小，想到两人住一间房，这跟一起住在房车和野外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吧！
“那行，有什么事叫我。”钟怀枫也没勉强，两人暂时分开各自回自己的酒店。
就是沈邱月看着钟怀枫离去的背影，突然好像有点后悔拒绝了。
钟怀枫回到酒店，往房间窗外看去，月亮正挂在天边，15刚过没几天，天上的月亮依然圆润，就是他感觉今晚这月亮，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
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但实力不够也查不出什么，只能拉上窗帘，洗澡睡觉。
……
“啊啦，真是敏感的小伙子，啧啧，今晚姐可是帮你处理了两具尸体，以后可要问你拿辛苦费咯。”
“一枚叫樱龙，没听过的名字，像是合成的，樱国人居然有这种技术吗？”
“另一枚的资料大家都藏得很深呀，等等看官方那边，有没有查到什么好了。”
“就是这之后呀，龙樱两边的外交关系，估计得大地震了，看看还能震出来点什么。”
来自月亮之上的声音消失，月面似乎荡起了圈圈波纹，但没有人留意到。
……
“八嘎！什么叫失联？”
光头男人一甩桌上的文件，文件夹撞在90度鞠着躬的男人头上，纸张漫天飞舞，缓缓飘落。
“私密马赛！我们还没能联系上川岛君。”
几个小时前，通过手上佩戴的手环式手机，监测到佩戴者的脉搏消失，立刻发送了两条消息，一条发给了赵笠，她的手机程序立刻发出警告，一条是发到了樱国情报本部的警告，当然了，本部的监测员也早就通过同步监测数据看到了这情况，已经给上级汇报了。
没过多久，脉搏恢复了正常，这也在本部的预料当中，他们当时还以为是川岛博政没几天就要回国了，所以自杀降星，只不过这种事一般都会提前用暗号通知本部，这次很不正常。
就在本部忙着找人去确认川岛博政的安全时，脉搏数据再次消失了，本部很清楚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一晚上所有的人员都被调动了起来。
“立刻去川岛家，回收所有录音录像资料，分部据点全部放弃，全员转移到备用安全屋，要么静默一段时间，要么找其他方法回国，还有去卯城东面的安全屋，确保那个女人的安全。”
“嗨！”男人迅速退出了房间。
光头男摸了摸头顶，他不明白，怎么龙国的人动作这么快，从寅城直接跨了几步追到丑城，现在甚至连卯城都出事了，还是追到最关键的部分。
明明他们谋划的声东击西一层套一层，等他们解完，我们的人都逃走了，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