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惶恐，这是有心人污蔑老臣。”
张首辅怒视云振光，毕竟张半朝这话是从云念初口中传出去的。
她一个小姑娘，会这么说，肯定是因为云振光。
这一刻，张首辅恨死云振光了。
萧定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恐怕这大堂上只有他相信，给张首辅挖了一个坑的人是那个跪在大堂上，看着柔弱无依的小白眼狼自己的谋算。
真不知道张首辅要是知道他被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坑了，会是什么心情。
“臣是真的羞愧小女惹事，和张大人无关。”
“早就听说云大人和云夫人偏心，对这个嫡幼女视若捡来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云大人还不了解事情经过就认定了自己女儿的错。
一个对自己亲生骨肉都如此的人，哪里能指望他有为民请命的心。”
萧定安的话让云振光脸色一白，就是永成帝都是微微露出不喜之色。
要知道云振光算是农家学子一步步走上来的，虽然现在还是四品官，但也在永成帝培养的名单上。
但今天过后，云振光的价值就要打个折扣了。
永城的看重的就是他不是世家出身，出身于百姓。
可无论是因为首辅威名就心虚胆怯还是对自己子女狠心无情，都犯了永成帝的忌讳，没了他该有的价值。
“萧世子何处此言？臣夫妻对子女一向一视同仁。”
“既然云大人如此疼爱孩子怎么会问都不问就给自己女儿定罪？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云振光一噎，知道有些事情禁不起推敲，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张家家学渊源，我云家小门小户，教导的孩子很定不如张家，所以今天的事情肯定是小女的错。”
“原来云大人还真是碍于张首辅的威势才直接认定是自己亲生女儿错的。”
永成帝眼神就不由得阴沉下来，张半朝？好一个张半朝！
张首辅虽然面上平静，但此时后背都已经被冷汗给打湿了。
自己的孙女和云家姑娘为什么打架暂且不论，但刚才萧定安的话却无不透漏云振光就是害怕自己这个首辅，所以问都不问就给自己女儿定罪的。
云振光虽然只是四品，但如此惧怕自己，让皇帝怎么想？
张半朝？他自己都不敢这么想？到底是哪个政敌这么无耻？
还有今天的事情，看似是两个小姑娘打架，但会不会针对的是自己？
云振光的二女是太子庶妃，难不成今天是太子一系算计的，目的是自己和四皇子？
“定安，你把刚才事情给两位爱卿转述一下，朕也想听听两位爱卿如何说。”
萧定安把事情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就连那天骑射考试都没有遗漏。
张首辅脸色一沉，反倒是云振光有些庆幸。
如此看来，自己女儿是受害者，这就好办一些，只是？
云振光看着跪在那里一直低着头，从自己进来都没有看向自己一眼的女儿。
她那性子，就不能忍忍么？怎么就直接找上张小姐了？
“张大人，我自问当夫子以来尽心尽责，也从未与哪个学生私下接触过，张小姐为什么一副好似我们两家有了什么约定的样子？
张家想要和我镇国公府结亲是不是也要先和我通个气？用个姑娘算计在下的名声，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萧定安冷笑，对于张家算计他婚事十分不满。
“萧世子误会了，我张家从来没有想过和镇国公府结亲。”
“那不代表你们张家不想算计我的婚事，或者说让我的婚事艰难，不然张小姐这番言行是为了什么？
幸亏我已经定亲，要是传出张家小姐倾慕我，哪有人家敢得罪张家和我定亲？
就是王家也许碍于张家都会主动和我退亲。”
萧定安一脸委屈，永成帝知道他这是过于夸大了。
王家疯了才会因为张家和镇国公府退亲，不过王家想要坏萧定安亲事的心永成帝却是相信的。
“我都快十八了，也许过不了多久还要去边境，这一耽搁也许又要拖上几年，难不成这才是张家的意图？
呵呵，用一个孙女耽误我几年婚事，你们张家就算人丁兴旺，也真是舍得。”
“不是的，是我倾慕萧世子，是我看不得萧世子对别人好，都我一个人的想法，和张家无关。
云三小姐，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
张意如突然喊了起来，还扯住了云念初，云念初则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怯怯的开口。
“张小姐，女子最忌嫉妒心强，你因为嫉妒伤害我，我不想原谅你。
张家是文人世家，张小姐应该熟读女戒，更别说我才十一岁，你今天太过分了。”
永城帝看向张首辅，想起贵妃在宫里一些事情，这张家的姑娘的确过于善妒或者说跋扈了。
她们有如此胆量，不就是因为有恃无恐么？
“皇上，老臣教导孙女不利，还请皇上责罚。
只是萧世子出身贵重人品风流是帝都女子心中最佳的夫婿人选，请皇上看在老臣孙女不过是小女儿情思的份上原谅她。”
张首辅能做到文官之首，对于永城帝的的心思自然是了解的。
“张大人是怪我太出色？喜欢我的人多了，也没见别人就一副把我当所有物的架势。
在皇家学堂就敢打人，可见还是张家姑娘底气足。”
敢把国公府世子当所有物，这已经不是张首辅给的勇气了，而是剑指内宫了。
张首辅自然知晓，萧定安今天把事情闹到宫里，不只是针对他，而是为了贵妃和四皇子。
永城帝看着一个是代表六皇子外家的镇国公府，一个是代表四皇子外家的张家。
如果这两家合作？那他的太子还能坐稳东宫么？
两家虽然素来不和，甚至因为都是皇子外家还是敌对关系，但如果他们先对付太子呢？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张家用个孙女和镇国公府扯上关系，就算以后敌对大不了舍弃一个孙女罢了。
不对，或许不用舍弃，那也许是张家一个后路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