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深渊的造物并非如此容易消灭,残存的恶魔血肉疯狂蠕动,汲取着周围死亡恶魔的能量,试图重组。
“ 各级泰坦注意,目标,残余高能量反应,发射湮灭鱼雷。”
先导贤者的命令冰冷无情,但是却高效异常。
十多枚拖着湛蓝色尾焰的湮灭鱼雷从那些百米高的泰坦的发射井中射出,精准地击中了正在重组的魔将残躯。
没有常规爆炸,一个个微型的、扭曲时空的黑洞在原地生成,将魔将的残骸、周围的低阶恶魔、甚至光线和声音都疯狂地吸入其中,最终湮灭于无形。
这名魔将的死亡让恶魔大军陷入了短暂的混乱,寻常情况下能够摧毁星球的强者就这么当着他们的面死了,这对于他们的士气还是有些许的影响的。
“火龙之主的子嗣们!为了帝皇!为了人族!净化它们!一个不留!”
墨绿色的巨人们如同出闸的猛虎,发起了反击,此刻,他们无需再担心那或许庞大的深渊恶魔,泰坦们的重武器为他们提供了无可比拟的火力支援。
他们在群魔之中不断穿梭,动力符文锤的每一次落下都会有一大批恶魔的消亡,其速度之快甚至让常人的肉眼都看不清楚。
泰坦的脚步声、武器的轰鸣声、二进制圣歌与毁灭之子军团的战吼,共同奏响了一曲毁灭的交响乐。
这是人族帝国最纯粹、最极端武力的展示,毁灭之子的子嗣们的无畏勇气,与机械神教毁灭性科技的完美结合。
与此同时外围的地球各国军队和救世军团军队也突进到了人族帝国军队的后方,当他们看到那如同山岳一般巨大的机器时没有不被震惊到的。
随后他们规矩的远远绕开了这里,现在战斗正在进行,如果发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的话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天空中正在不断的有昆式战机和其他的战机飞过,不过他们也是相当识趣的绕开了人族帝国军队的上空,他们同样在忌惮着这些长得跟正常人类几乎完全一样的家伙们。
在一辆刻满了驱魔符文的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的内部,炮手看着握在手中的怀表微微出神,那上面有着他妻子和儿子的照片,就是这两个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支持着他走上了战场。
“等着我…等我解决完了那些该下地狱的东西之后我就回去和你们团聚…”
那名炮手突然笑了,他亲了一口照片,随后将其合上放进了胸口,这里已经离着恶魔大军够近了,很快他们就要直面那些亵渎存在了。
……
陷入短暂混乱的恶魔大军在火蜥蜴战士和泰坦军团的打击之下损失惨重,甚至那源源不断的势头都在泰坦军团的火力之下被遏制住了,一切似乎正在向着好的一面走着。
然而在火蜥蜴连长还未来得及为暂时的局势喘一口气,脚下大地的触感就彻底变了,不再是坚硬的火山岩石,而是变得如同腐烂内脏般柔软、温热,甚至能感觉到其下有某种诡异的搏动。
空气中硫磺的恶臭浓度飙升,几乎凝成实质,灼烧着呼吸道,不断喷吐着熔岩与硫磺的火山口此时也变成了喷吐脓水与毒烟的创口。
天空之中的时空裂缝好像在流血,不过那不是常规的红色血液,而是更加深沉的、粘稠的深渊能量,如同瀑布般从裂口中倾泻而出,淹没了整个战场。
泰坦引擎的轰鸣声第一次被压制了下去,被一种亿万种语言混杂在一起的亵渎合唱所淹没,这合唱中既有婴儿的啼哭,有情人的呢喃,也有垂死者的哀嚎,它们共同编织成一首足以让凡俗生命瞬间疯狂的亵渎魔音。
“侦测到无法估量的能量读数!裂口正在指数级扩大!我的帝皇啊…”
冷静的机械贤者在这一刻也无法镇定了,这种级别的力量他们这支先遣舰队应对起来还是相当麻烦的。
从那道横贯天际的裂口中,涌出的不再是弱小的劣魔和蝠翼魔,而是成建制的精锐恶魔军团。
首先现身的是身着黑曜石般盔甲、手持燃烧巨剑的庞大恶魔,它们的每一步都让腐化的大地塌陷,它们形成军阵在八名魔将的带领之下从时空裂缝之中走出,他们是暴怒魔神的直属部队,显然地球上的战争已经吸引到了真正的魔神的注意。
随后天空被遮蔽,并非乌云,而是铺天盖地、生着肥大蝠翼的肥大苍蝇群,以及在其中穿梭的、骑着肥大飞蝇的庞大猪人,它们洒下的粘稠“祝福”让岩石都化作了类似蛋糕一样的东西,七名如同肉山一般的庞然大物率领着他们,他们是暴食魔神的部队。
最后出现的是身形变幻不定、由纯粹感官诱惑构成的色欲恶魔们,用他们的存在本身扭曲着周围的光线,低语着永恒的极乐幻象,连火蜥蜴战士动力甲的自动感官过滤系统都发出了过载的警告,六名粉红色的恶魔在他们的簇拥之下现身了,他们是色欲魔神的直属部队。
他们带来的压迫感宛如实质,足足二十一名魔将就连帝皇级泰坦也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它那庞大的躯体上,所有的武器平台同时转向了恶魔大军,但射击却变得杂乱无章,仿佛火控系统正在被一种超越理解的力量干扰。
恶魔的新一轮攻势,不再是混乱的冲锋,而是相当周密的配合。
地面上暴怒恶魔们组成楔形阵,如同燃烧的攻城锤,直接撞向泰坦军团的防线;天空中肥硕的蝇群如同活体酸液风暴,附着在泰坦的护盾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色欲恶魔们并未直接攻击,而是在战场边缘高速移动,它们经过的地方,火蜥蜴战士们动作变得迟滞,有的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幻觉,将枪口对准了身边的战友,那些包括帝国卫队在内的凡人士兵们有相当一部分更是直接陷入了疯狂。
不安开始蔓延,开始渗入每个人的心灵,这不是战斗,这简直是在对抗自然规律本身,对抗一个将现实当作橡皮泥随意蹂躏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