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阎埠贵缓缓醒来。
他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三大妈那苍老的脸庞。
在昏暗的灯光下,三大妈那苍老的脸庞显得面目可憎。
一点也不比之前贾张氏把脸贴在窗户玻璃上差。
阎埠贵顿时被吓得浑身一抖,差点没整个人从床上蹦起来。
三大妈见阎埠贵这样,有些被吓到了。
“老阎!老阎!”
“你、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儿吧?”
阎埠贵缓缓回过神来,摇摇头:“我没事儿。”
“只是...我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三大妈嘴唇动了动,却没敢说什么。
她怕说了会刺激到阎埠贵。
可那边正在写作业的阎解旷突然抬头:“爸,你忘了?”
“二哥背着包袱离家出走了!”
“他不是说了么,以后他自己一个人在外边过,一分钱都不会上交给你!”
“你气不过,就晕过去了哟!”
三大妈立马板起脸来训斥阎解旷:“写你的作业去!”
“这当口多什么嘴呢!”
阎解成帮弟弟说话:“妈,你凶解旷干什么,他又没有说错。”
“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大伙儿也都看到了,又不是什么秘密,有什么好隐瞒的。”
三大妈看了看一脸满不在乎的阎解成和阎解旷,顿时被气得肝疼。
她忽然发觉自己的儿子好像比之刘光天和刘光福好像也没差多少,都是一群没良心的东西。
而阎埠贵在听了阎解旷的话以后,整个身子顿时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想起来了!
他全想起来了!
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阎解放拒绝给他钱,还背着包袱跑了!
这么一棵他辛辛苦苦养大的摇钱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跑掉了!
他以后每天都要少收不少钱呢!
简直损失惨重!
如果把抚养阎解放当作一门生意来做的话,阎埠贵觉得自己在这门生意当中简直就是巨亏。
而且是血本无归。
想到这里,阎埠贵不禁老泪纵横。
“嗷!该死的阎解放!”
“那个畜生!”
“居、居然为了一点点钱跟我翻脸,还敢离家出走!”
“我阎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不肖子孙呢!”
阎埠贵表面上怒斥阎解放不孝,实则是为了自己经济上的损失哀嚎。
这一点,阎解放、阎解旷和阎解娣都心知肚明。
他们此时都冷眼旁观,也只有三大妈在一旁劝着。
三大妈好说歹说,总算是让阎埠贵逐渐平静下来。
而阎埠贵能够如此快地平静下来,是因为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和阎解放同为州人,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时候。
他发誓,下次去孙大炮那里做州人时,一定要对阎解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不说一定让阎解放回来住,至少得让阎解放给他交钱!
他养了这么多年的摇钱树,绝对不能就这么给放跑了。
想通了这茬,阎埠贵似乎又觉得豁然开朗。
他正要下床去吃晚饭,一转眼就看到阎解成正在不远处坐着。
一看到自己还有个成年的儿子在这里,阎埠贵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顿时计算心来。
“解成,你跟于莉也结婚有段时间了吧?”
阎解成此时不知在盘算着什么,乍一听阎埠贵这么问,有些愣神。
“啊,是啊,怎么了?”
阎埠贵充满算计地摸了摸下巴:“你现在好歹是成家的人了!就得承担更多的责任!”
一听这话,阎解成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几乎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阎埠贵想算计什么了。
果然,只听阎埠贵接下来说道:“你和于莉的房租和伙食费标准得往上提一提。”
“不多,你俩每人多加五毛钱就好了。”
“什么?!”阎解成整个人都跳起来。
他心中大骂自己老爹真是贪得无厌。
才刚刚被阎解放气晕过去,醒来以后第一件事不是好好反思自己,反倒是要从他这个大儿子身上找补回来。
真他娘的恶心!
还好今天于莉回娘家不在家。
不然看到阎埠贵这副贪婪劲儿估计又要跟他吵了。
阎解成此时很想臭骂阎埠贵一通。
但想想这房子隔音太差,如果真骂起来,那保不齐就要背上儿子骂老子的恶名了。
他毕竟没有阎解放赚得多,此时还不敢做太过撕破脸皮的事情。
但是,有了阎解放的前车之鉴,他倒也不是没有反制的法子。
那边,阎埠贵为了说服阎解成,开始掰着手指头细数家里的各种开销。
“解成啊,这过日子哪有你想得那么容易。”
“你们每天吃的棒子面糊糊、每天用的草纸...这些都是钱啊!”
“还有你现在住在家里,这房子是我的。”
“你也看到这房子这么小,容纳家里这么多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让你多掏一点房租不过分吧?”
阎埠贵算着算着还觉得自己亏了。
就加个五毛钱,简直毛毛雨嘛!
要知道阎解放之前每天都要上交一块多呢!
差距太大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这个大儿子不会赚钱呢。
要不是孙大炮发话让他们不要再拉人过去了,他都想把阎解成也拉过去了。
阎埠贵说完,随后一脸希冀地朝阎解成伸出了手。
“怎么样,解成,快点把钱给我吧。”
阎解成看着阎埠贵那干枯的手掌,真想一巴掌扇过去。
不远处正在写作业的阎解旷和阎解娣都觉得没眼看,更坚定了要好好读书以后远离这个抠门爹的想法。
至于三大妈,就跟二大妈一样,在关键时候当起了睁眼瞎,看似什么都不说,实则是站在自己老伴这边了。
阎解成定定地看着阎埠贵那只手,忽然长叹了口气。
他方才还想着不要做撕破脸皮的事情。
可现在看来,不做也不成了。
就阎埠贵这架势,简直就是逼着人撕破脸皮啊。
“爸,没想到我住在家里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也是,家里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挤着这么多人确实不方便。”
“解旷和解娣他们还小,还是需要跟着爸妈生活的。”
“而作为已经成年的长子,却还赖在家里挤占弟弟妹妹生活的空间,真是太不应该了...”
阎埠贵手伸出去半天没收到钱,反而听到了这些话。
他隐隐感觉出不对来。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