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林豪做出“激烈”的抗拒回应,
小玄子已经出现在他身边道,“林大人,咱家亲自您送太医院。”
说完,
几名大内侍卫、太监,一拥而上,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架起抬了下去。
林豪的身影消失之后,
殿内的氛围顿时变得舒缓,
朱元璋收敛神色,举起酒杯道,“好了,时辰还早,”
“舞乐继续!诸卿随咱继续喝。”
“是!”一众武勋将领纷纷举杯。
虽然他们因为颍国公下狱而心怀隐忧,
但见证林豪吃瘪,属实可喜可贺。
······
林豪因为“治病”缺席了次日的早朝,
紧接着,
他宫宴惹怒皇帝,继而“失势”的消息,就传遍了朝野。
各方势力也开始商讨如何抢占他留出的权力空白,以及对他进行反制。
黄子澄府,
卓敬、练子宁、齐泰、方孝孺等东宫骨干齐聚书房,
“......宴会的情况基本就是这样。用殿下的话来说,这姓林的,几乎已经把陛下得罪地死死的了。”端坐主位的黄子澄,将从朱允炆那边听来的宴会过程,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暂停这厮一切差事,由他人署理的旨意,也下达了,”
“不枉我等多时以来,一直捧杀这厮,以至于这厮昏了头。”
“殿下的意思,是希望我等尽快想出法子,彻底整倒这厮。”
身为一群人中,受林豪“伤害”最深的人,方孝孺当即抚掌,狞笑着说道,“好!这厮这厮横行的日子终于要到头了,失了陛下的庇护,这厮啥都不是!”
“我回去就亲自来负责宣扬他各种弄权,奉行不法的恶行,”
“保证他很快就会人人喊打,到时候再参劾他一本,不怕整不垮他。”
在场众人互看一眼,皆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希直兄,对林豪之恨,都快到了透骨的程度,
以至于和殿下一样,只惦记着报私仇,
实在不可取啊。
方孝孺见状,凝眉问道,“怎么?诸位老兄有不同看法?”
齐泰与他的关系最亲近,开口说道,“希直兄,整倒林豪,为殿下和我等出恶气是应该的,”
“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安排自己人,尽可能多的拿下他霸占在手里的各种职权。”
练子宁点头说道,“不错,这厮那些职权几乎都是实权,我等必须为殿下多多争取,”
“这些职权到手,整倒这厮也就是顺手的事。”
卓敬也抚着抚须道,“尚礼、子宁说的对。这厮得罪了这么人,已经处于墙倒众人推的境地,即使我等不出手,也会有其他出手整他,所以我等还是先专注于那些职权的事,”
“宣扬这厮恶行的事,安排底下一些人去办即可。”
“诸兄提醒的是!是小弟肤浅了,被私怨蒙蔽了心。”方孝孺脸色一红拱手道,
旋即他话锋一转,
“说起拿回职权,”
“国子监这块问题不大,胡季安这个祭酒,原本就无法掌握实权,”
“要不是林豪挟着圣宠介入,他早就另调他处。”
“大部分教授都是心系皇孙的,反对林豪胡乱改革的,”
“只要我去串联一下,相信很快就可以铲除这厮在国子监里的影响力。”
听到方孝孺开始讲“正事”,在场其他几人也开始通报自己掌握的情况。
齐泰轻抿一口茶水,说道,“这厮手中的军务,一众藩王、武勋将领们也早就行动起来了,晋王已经拿住了军器局差事,曹国公对水军掌控力未减,”
“支援洮州的事,我兵部也很快会掌握住主导权,”
“他空有一个右断事的头衔,根本兴不起风浪,哪天被撤,也就陛下一句话的事。”
练子宁跟着说道,“造船厂,还有缉事队一些营建的差事,崇山侯已经请旨接管了,我会找严尚书请差参与,以确保林豪以后无法再染指这块。”
卓敬点头说道,“我都察院这边就让御史这些时日,多上奏任亨泰、杨靖、郁新等‘亲林’高官们的问题,”
“哦对,还有杨彦,他这个林豪‘挚友’,既是都察院的人,也属我东宫的人,不好直接针对,我会尽快安排他外出巡视。”
黄子澄眼眸泛光说道,“甚好!诸位老兄都已经有计较了,”
“殿下这边说了,他会去请旨直接总办海关事务,加上曹国公本就掌握着官营商行,这差事应该能顺利接手,”
“此外,我建议殿下推荐原秦府右长史严习去礼部,尽快领了林豪的礼部差事,”
“现在有一个难点,就是海关缉事队,他们对林豪忠心耿耿,殿下想掌控有些难度。”
缉事队具备军队和内卫的属性,
朝野上下皆认为这是林豪能横行跋扈的重要依仗,
如果不能切断林豪对缉事队的掌控,
万一他将来某一天卷土重来,
缉事队定然是他报复各方的利器。
卓敬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之后道,“既如此,就想办法彻底搅乱缉事队,”
“殿下用不了,别人也别想用。”
“这缉事队不是有三位皇孙在当都督么?他们背后的三位藩王不可能对掌控缉事队没兴趣,他们一定会主动伸手。。。”
齐泰嘴角微扬,附和道,“不错!几位王爷最好是抢得越激烈越好,届时他们必然引起陛下不悦,”
“殿下,解了麻烦,还能得利。”
在场几人纷纷点头,
而后继续讨论如何最大限度地瓜分林豪手中的权力。
······
周王府邸,
朱有爋洗漱完毕,用完早膳,准备去缉事队点卯训练,
虽然自己的上峰兼夫子林豪,被迫在太医院停职养病,
但他相信自己堂兄弟三人能领导好缉事队。
刚要出府邸门口,
却听被父王身边亲随的内侍叫住了,
“二殿下,王爷书房有请。”
“他们找孤?可有说何事?”朱有爋面色一沉,本能地抗拒道,
身为嫡次子,他与父母、世子长兄的关系十分不睦。
周王亲随内侍见状,心头咯噔一声,
二殿下去海关当差领兵之后,
身上的气质,是愈发凶悍了,都快比得上王爷了,
“奴才不知道呢,”
“还请殿下尽快过去。”
朱有爋冷哼一声,将手上的马鞭丢给亲卫,吩咐他们备马等着,便去往书房。
一进门,
朱有爋便不苟言笑地朝父王行礼,“儿臣拜见父王。”
“有爋来了,快快免礼。”桌案后的朱橚,笑眯眯地指着宾说道,“快坐。”
朱有爋顿时一愣,
按照以往的情况,
父王见到孤从来不会这般面带笑容,语气柔和。
他不是吃错药了,就是一定有所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