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故意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
朝太祖爷郑重一拜说道,“老祖宗,您说的是,”
“臣孙才能欠缺,只有望您项背的份,”
“而且又身处后世,有朝野各种势力掣肘,想施展挽救社稷之策,几乎无从着手,”
“算来算去,还是您在洪武朝,就调整并制定好可以确保大明社稷万载长存的政策,更为便利。”
“臣孙回去之后一定竭尽全力搜寻记录,来配合您。”
言外之意就是,臣孙不是不想努力造福社稷,
而是努力了效果不佳,
还得是老祖宗你来好。
一众后世皇帝也明白过来,
天启帝根本不是在挑唆太祖太宗对立,而是在缓和两位老祖宗的矛盾,
顺便激励太祖爷自觉地努力去改变历史,
祖宗努力,后代子孙坐享其成,天经地义。
朱常洛更是激动不已,
由校不愧是朕的长子,聪慧灵巧,
竟能把强势如虎的太祖爷,哄得服服帖帖的,
朕以前忽视他,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有他在,
朕以后也不用太过担心太祖爷的责难。
有老祖宗努力,以及儿子的照应,
朕这皇帝做的,不要太惬意。
朱元璋满意地点点头,对着朱由校赞许道,“一点就透,真是孺子可教。”
说着,
又瞥了一眼朱棣,冷冷地说道,“不像你老四,简直冥顽不灵,顽固不化,”
“一天到晚除了瞎提谏言帮倒忙,触咱的霉头,还会什么?”
朱棣闻言,眸底的怒火再度升腾,
老爷子太过分了,
他自己刚愎自负,不进去好话,居然还有脸说朕?
朕就不该给他提谏言。
朱由校见势不妙,立刻开口拉回太祖爷的注意力,“老祖宗,您不能太怪太宗爷,”
“太宗爷在您的洪武朝,毕竟是一个藩王,”
“除了军务,对中枢朝政的参与度较低,”
“由于不了解情况,很多想法才会与您相悖。”
“而且他与林豪交流并不算亲密,”
“也因此,他无法靠着自己的经历,给您有用的反馈。”
“臣孙觉得,为长久计,这种局面必须得改变,”
“您回去之后可以直接下旨意给太宗爷,让他平时里多接触林豪,给他们安排共办的差事,”
“比如,您即将要举办的这场宫宴,身为藩王的太宗爷必定也是参加的,”
“您大可以让太宗爷务必照拂好利好。”
朱棣眸底的怒火渐熄,心中对朱由校更多了一分赞许,
好小子,
小伎俩是一环扣一环,
他现在是在劝老爷子让朕和林豪多接触啊,
方便朕拉拢林豪,
只是老爷子肯么?
他撇了撇嘴角,淡淡地说道,
“可咱的记忆中,的确有这么一场宫宴,”
“三哥,老五,老六他们都奉旨参加了,”
“朕。。。咱好像没有接到过参宴的旨意,”
“有些时候啊,不是咱不想有助力,可很多与林豪有关的事,咱根本不知情,连旁观者都不算。”
朱元璋瞪了朱棣一眼,
这混账是在表达咱刻意隔开他与林豪的不满么?
这宫宴咱的确没有叫上老四,
毕竟咱是要借此敲打那些与林豪对立之人,他来凑什么热闹?
还有,
林豪是咱要留给允炆的,
岂能让他过分地亲近拉拢?
朱由校见朱元璋面露不悦,赶忙找补道,“太宗爷,太祖爷没让您参与,可能有更深次的考量和安排,”
“望您还是不要去置喙为宜。”
说着,看向朱元璋说道,
“太祖爷,臣孙刚才所言,只是个人的想法,一定有思虑不周之处,”
“望您还是以自己的安排为准。”
“由校,你的谏言,咱会慎重考虑的。”朱元璋面色稍缓,微微点了点头,说着扫视了朱棣和在场其他几位皇帝一眼,
“时辰不早了,被老四和尔等瞎耽误了这么多工夫,”
“咱得赶紧回宫,”
“尔等都本分一点,回去做好搜集记录之事。”
一众后世皇帝:???
什么情况?
只有太宗爷在和您家老人家较劲,
朕等什么话都没说啊,
合着只有他朱由校一个是好的,
朕等只要站着都是错?
偏私!
太祖爷太偏私了!
看着朱元璋的身影消失在偏殿里之后,
朱由校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
立刻就感受到了其他祖宗皇帝的不善目光。
已经第一时间坐到了主位上的朱棣,冷冷地说道,“朱由校,你好样的,”
“真是长本事了,连朕你都敢编排。”
朱见深冷哼一声道,“为了讨太祖爷欢心,咱等都被你拿来做筏子。”
“人家得了太祖爷圣宠,已经不用在乎咱这些其他祖宗的看法。”朱载垕也跟着表达不满。
朱常洛嘴巴张了张,想开口帮自己儿子说好话,但又怕自己说的不对,反被连累。
朱由检、朱慈烺父子低头不语。
早有心理准备的朱由校躬身一拜,言辞恳切地说道,“臣孙知错,劝谏太祖爷时不该不顾及诸位祖宗的感受,”
“但臣孙谏言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我燕藩一脉的利益,”
“还请诸位祖宗多多谅解。”
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朱棣也不好再继续揪着不放,“平身吧,朕知道你今日的出发点是好的,”
“但下次跟父皇谏言前,先提前通个气,”
“而且最好是顺着朕的意思来提。”
“是!臣孙记下了。”朱由校脸面受教之色,心中暗自腹诽,
太祖爷就是各种看不惯您,
要是顺着您的意思来,
只怕啥谏言都没用。
朱棣叹声说道,“父皇是愈发地刚愎,”
“让他别冒险行事,是一点都听不进去。”
“像这宫宴,就不该办,”
“万一真折损了林豪的性命,后悔都来不及。”
一众皇帝面露凝重,纷纷点着头,
朱由校却是拱手拜道,“老祖宗勿忧,”
“太祖爷既然已预知林豪会有危险,就一定会做好保全措施。”
“反倒是这宫宴,对我燕藩一脉也至关重要,能尽快办起来,也是有大大的益处的。”
朱棣挑眉问道,“此话何解?”
朱由校拱手一拜,沉声说道,“颍国公傅友德得死啊!”
“难道太宗爷想在靖难之役时,对阵上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