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虽然被形容为象牙塔,但也是个亚社会。
其实自从陪着陆雪去参加毕业典礼开始,陆寒就在思考着如何让万芊瑶的大学生活平静不被打扰。
一开始时候陷入思维误区,自己和万芊瑶的关系见不得光,感觉不太好办。
总不能大张旗鼓的说她是自己的女人吧,谁欺负瑶瑶就等于是找死?
后来还是经过雪雪的提醒,自己不方便出面,她可以啊。
所以就有了陆雪在校内论坛的置顶帖子。
嚣张归嚣张,但是不可否认,至少在江城大学,谁也不敢惹陆振笙的掌上明珠。
而到了7月5日这天,陆家庄园来了一位贵客。
明天就是给陆寒亡母举办法会的日子,陆振笙请来的道士法号叫秀诚,为正统谱系中第7行“虚空乾坤秀”的秀字辈,名副其实的传承有序。
“大师,请坐。”
陆振笙客客气气的指了指沙发,眼前的道士看起来六七十岁的样子,只穿着朴素的道袍,背着一个麻布包裹,不过举手投足之间,却隐隐透着一种清尘脱俗的气质。
“大师愧不敢当,不过一介修心老道而已。”
秀诚落座后微微欠身道:“陆董,我已经去凉城的贫困地区看过了,我代表那些孩子们,感谢您的慷慨捐赠。”
“都是我应该做的。”
陆振笙谦虚的摆摆手,这个时候看到陆寒从楼上下来,连忙介绍道:“这是我儿子,陆寒。”
“大师,您好。”
陆寒对于这个真大师也很客气和尊重,主动先打招呼。
秀诚微微点头,略微观察他一下,忽然说道:“你的面相很好,桃花旺盛,也是个多子多福之人,虽然过去的坎坷非常艰辛,但是都已经过去了,你从此之后都会一生顺遂的。”
听到这话,陆寒和陆振笙都怔了怔,然后父子二人互相对视一眼,更确定这次找对人了。
秀诚应该不知道陆寒有五个女人的事情吧?
如今苏青璃一胎两宝,陆雪也怀孕了,已经至少三个孩子,可不就是多子多福?
还有陆寒之前的不幸经历,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这位大师确实有点东西!
“借您吉言,我还真是马上就要当爸爸了。”
陆寒有些尴尬的转移话题,问道:“除了您之前交代的那些之外,还有别的什么需要准备么?”
他之前以为需要的东西很多,没想到这位大师只说让准备一些水果什么的。
总感觉欠缺点什么,好像不够隆重。
“没有了。”
秀诚摇了摇头道:“我这人最重本心,做法事一向不喜铺张浪费,有多余的钱,还不如行善积德。”
陆寒好奇道:“那您为什么不多收点钱,自己去行善积德呢?”
他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随口问问而已。
秀诚笑了笑,说道:“那就变成我行善积德,而不是给主家行善积德,拿钱还抢功德的事,我可干不出来。”
只能说不愧是真大师,这境界就是高,陆寒彻底服气了。
不过从简归从简,秀诚介绍程序的时候却很严肃。
但是绝大多数都是针对他自己的,比如今晚要沐浴焚香了,凌晨要早起诵读《道德经》和《南华真经》等等,还有什么时辰出发,什么时辰开始法事,这都很有讲究。
秀诚说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陆振笙问道:“不知大师想吃些什么,我让厨房去做。”
“粥和馒头即可。”
秀诚笑了笑,说道:“另外麻烦陆董给我准备个单独的房间,明早之前请勿打扰,晚饭还是这些,放在门口就行了。”
“大师,我还有不情之请。”
然而妞在秀诚站起身来的时候,陆寒犹豫了一下,又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也在那个墓园,距离并不远,能不能麻烦也做一场法事?”
他始终感觉自己有些对不起万世强。
虽然万世强也是拿钱办事,而且深知其中的危险性,但就像“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样,对于这个男人的死,陆寒始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尤其现在自己算是糟蹋了他的女儿,这种愧疚更深了。
正好遇到了一位真正的大师,陆寒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减轻一点自己的负罪感。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作为交换,我可以另外捐两所希望小学。”
“陆少客气了,顺手而已,也是缘分。”
秀诚轻声道:“不过捐希望小学这种事情,陆少遵从本心就可,不需要刻意为之。”
……
……
第二天的凌晨四点,天刚蒙蒙亮,陆家的一家七口已经等在了客厅里。
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随着脚步声响起,秀诚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道袍,还没走近,就能闻到一股焚香后的味道。
或许是因为更早起来诵经的缘故,秀诚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总体而言,精神状态还是很不错的。
简单吃过了早餐,差不多快五点的时候,七辆车子驶出了庄园的大门。
其实这个数量是有说法的,道家讲究单数,比如“一生三,三生万物”、天地人三才和阴阳五行。
甚至在关于道家的神话里面,象征宇宙最高层次的是“九重天”。
所以类似于阴阳八卦这种就只是极少数的个例了。
很快到达了墓园,下车的时候,陆寒拿出手机看看时间,还不到六点。
天边有太阳逐渐升起,金光洒满大地。
是个好天气。
森叔在前面引路,陆寒和父亲跟在秀诚大师后面拾阶而上,再后面就是他的五个女人和帮忙拿东西的保镖。
来到了墓碑前,秀诚环视四周,轻声说道:“西北有山,东南有水,是块风水宝地。”
他只是自言自语了一下,就吩咐后面的人把方桌拿了过来。
在秀诚放好桌子,亲手摆上“五供”,也就是香、花、灯、水和果的时候,陆寒已经去清理周围的杂草了。
而清理完之后,看着还有些时间,他轻轻跪在了母亲的墓碑前。
轻轻拂去墓碑上面的些许灰尘,陆寒眼睛酸涩,哽咽道:“妈,我已经给您报仇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