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啊，哑巴了？”
顾璇忽然捏住了方真真的下巴，用力扭向自己。
而方真真的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抿着嘴不敢看她。
“哭你妈b啊！”
顾璇冷笑道：“你要是敢哭出来，我等下就掀了你妈的摊子！”
方真真吓了一跳，赶紧强忍着眼泪，但不可避免的还是红了眼圈。
“同学，你们要的煎饼果子和手抓饼都做好了。”
这个时候方真真的母亲声音传来，顾璇眯起眼睛，转身的瞬间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谢谢阿姨，多少钱啊。”
方真真的母亲摆摆手，说道：“你们是真真的同学，要什么钱啊，拿去吃吧。”
“那可不行，您摆摊多不容易，我们怎么能白要。”
顾璇摇了摇头，看似很懂事的样子，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方真真的母亲还想说真不用了，可是音响里面已经响起了收款到账的声音，也只能作罢。
不过目光转向女儿，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连忙问道：“咦，真真你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妈，我没事，刚才有沙子迷了眼睛。”
方真真赶紧解释，她太清楚顾璇的家世背景了，最开始在学校里面被欺负的时候，不是没找过老师，但是也不敢得罪这位锦绣集团的千金大小姐。
老师只是所谓的批评教育了顾璇几句，却换来了她对自己的变本加厉。
方真真知道顾璇真敢掀了母亲的夜市摊子，而且很可能不会付出任何代价。
所以她只能委曲求全，望向顾璇的眼神中写满了哀求，希望当着母亲的面能放过自己。
“迷眼睛了？来，妈妈给你吹吹。”
中年妇女摘掉塑料手套，边走向女儿边关心的问道：“哪只眼睛？”
方真真只能继续撒谎说道：“左……左边这只。”
中年妇女双手扒开女儿的眼皮，用力吹了一下，问道：“好了吗？”
“好了呢。”
方真真用力点点头，挤出笑容道：“谢谢妈妈。”
这一幕看着真的很温馨，但是落在顾璇眼里，却心中一痛。
她已经记不清母亲宋诗晴有多少次也这样帮自己这样吹眼睛，可是现在……
顾璇忽然说道：“真真，前面好像有家奶茶店，我请你喝奶茶吧。”
“啊？不用了不用了。”
方真真惶恐的摇头，她知道顾璇要干什么，这是想把自己带离母亲身边，从而再一次霸凌自己。
“哎呀，你客气什么呀，都是同学。”
顾璇却一把扶起了她，很热情的说道：“走吧走吧。”
而方真真的母亲根本不知道内情，看到女儿和同学的关系很好，还挺高兴的，说道：“真真，你去吧，不过别让你同学付钱哦，还是你请她们吧。”
其实她说这话的时候挺心疼的。
因为奶茶可比煎饼果子和手抓饼贵多了，五个人要小100块钱呢。
然而为了女儿的面子，她也只能这样说了。
方真真这下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一起走。
而刚走出不远，顾璇回头看了一眼，见方真真的母亲正低头在摊位上忙碌，根本没注意到这边，她一把将方真真推进了阴暗的胡同里。
“方真真，你可真幸福呢。”
顾璇脸上的表情是一种病态的扭曲，凭什么受尽自己欺负的方真真有母亲疼爱，而自己却永远失去了母亲？
“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
方真真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想不明白，顾璇是天之骄女，生活已经那么丰富多彩，为什么非要以欺负自己这个底层小人物为乐呢？
“放过你啊，也不是不行。”
顾璇眼珠转了转，拿起旁边同学手里的煎饼果子和手抓饼，笑眯眯道：“你把这个吃下去，我今天就放过你。”
“真的？”
方真真有些不敢相信，因为相较于平常自己是怎么被欺负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太简单了。
“当然是真的。”
顾璇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然而当方真真试探着把手伸过来的时候，她轻轻一松，煎饼果子和手抓饼就掉在了地上。
还带着香气的食物瞬间沾满了泥土。
“你……”
方真真哭的更厉害了，她就知道顾璇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还热乎着呢，你快吃啊。”
顾璇饶有兴致的催促道：“方真真，这可是你妈妈辛辛苦苦亲手做的呢，你也不想就这么浪费了吧？”
方真真脸上闪过挣扎和屈辱，却颤抖着蹲下身子，捡起煎饼果子和手抓饼，犹豫了一下，还是咬了上去。
母亲的手艺很好，做出来的味道非常不错，可是方真真混杂着泥土和泪水嚼在嘴里，却真的难以下咽。
“哈哈哈！”
顾璇和她的朋友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仿佛欺负方真真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
巷子外面灯火明亮，喧闹声中人来人往。
而巷子内的少女却仿佛陷入无尽黑暗，无助而又悲凉。
“你就在这里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顾璇笑够了，她低下头拍了拍方真真的脸，很认真的说道：“不过我们有可能回来哟，要是看到你没吃完就走了，我向你保证，从明天开始，你妈妈的摊位可就别想再出现在这个夜市里了。”
话音落下，这位锦绣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就和同伴一起扬长而去。
而方真真就真的不敢走，蹲在原地自暴自弃的吃着。
渐渐的，少女的泪水不再流淌，而是变成了一种类似于人偶般的麻木。
“你这样吃，是不是太干了？要不要喝杯奶茶。”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方真真耳边响起了一个平静的声音。
她略微惊讶的抬起头，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
对方很高大，可是并没有什么压迫感，相反还带给自己一种莫名的心安。
方真真看了看男人手里的奶茶，轻声问道：“你是谁？”
“自我介绍一下。”
男人蹲下身子，拿起方真真手里尚未吃完的东西扔到一边，又把奶茶塞到她手里，这才回答道：“我叫丁毅，是来帮你的。”
……
……